被拖行的東西露出了真面目是五個活人,三男兩女,他們頭朝下,在地上已經拖行出了血痕,眼睛緊閉著,生死不知。
每個人的腳踝都被一個紙扎人握著,紅色的拖行男人,綠色的拖行女人。
五個紙扎人在舊樓的門檻前站成一排,簡陋慘白的頭顱上兩點紅色直勾勾地看向一樓中心的塔形承重柱,看著很有些滲得慌。
“咕嘰咕嘰”
在他們的注視下,十八層的塔形承重柱上拳頭大的黑色洞口里,涌出一團又一團的黑色,這些黑色從柱子上流淌下來,慢慢地堆積到門檻邊。
舊樓的橫梁上,一個輕飄飄的身影墜下來,是和門口一樣的紙扎人,唯一的區別是這只紙扎人的雙臂上沒有紅紙,露出了竹子的骨架。
黑色浪潮慢慢爬上那個雙臂裸露的紙扎人人的身軀,紙扎人頭顱上兩個紅色圓點忽明忽暗,過了好一會兒才穩定。
這個紙扎人邁著僵硬的步伐走到門檻邊和其他五個紙扎人對視,過了一會兒,那五個紙扎人人齊刷刷地邁出一步,同時跨進了門檻,他們身后拖著的五個人也同樣被拖入了舊樓中,腦袋在地面上留下淡淡的血跡。
紙扎人將這五個人丟到了塔形承重柱附近后,舊樓墻壁上留下來點蠟燭的地方忽然冒出了朵朵幽綠色的光,整個舊樓被照亮,房梁上懸下來的、帶著污漬的麻繩和蒙了灰的白布條無風自動,呼嘯著發出近乎尖叫的凄厲聲音。
在這樣可怕的聲音里,被拖到舊樓里的五個男女里,最虎背熊腰的那個先醒了,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只覺得腦門劇痛,手向頭上一摸,放到眼前全是血。
僵硬遲滯的思緒霎時間回籠,他看了看周圍的環境,看到那些在風中呼嘯的白布條與麻繩,還有那在幽幽綠光下陰森可怖的塔形承重柱,忍不住發起抖來。
他明明明明是在離開槐林鎮的車上了這是哪里
周圍還昏著幾個人,他伸手推了推,昏迷的人被他翻了過來分明是他上一單的買主一家
虎背熊腰、兇神惡煞的漢子忽然打了個寒顫,種種恐怖的猜想襲上心頭,他甚至都沒喊醒他旁邊昏迷著的同伴,軟手軟腳,連滾帶爬地向外跑。他經過光滑的門檻時被絆了一腳,人摔出去老遠,掙扎著爬起來后,發現視線里多了一雙腳白紙附著竹架,穿著紅色的紙鞋。
他的目光向上移,看到了一個紅色的紙扎人,它彎著腰,頭顱上兩點紅色的眼睛盯著他,忽然180度旋轉倒掛,彎彎的嘴角在上,紅色的眼睛在下,紙扎的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和他眼睛貼眼睛。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深夜里傳出來的凄厲尖叫驚醒了塔形承重柱旁邊昏著的四個人,最邊上的中年人睜開了眼,被眼前的環境嚇了一跳“這是哪兒”
他旁邊剛從昏迷中醒過來的老人抱著頭疼得直發抖,根本沒聽清他的問題。
中年人又害怕不耐煩地推搡著“媽問你話呢”
“不知道”額頭磕傷了一大塊的老人只是不斷的搖頭,“我不知道”
眼前這環境著實嚇人,中年人又伸腿去踹他旁邊瘦弱干巴的老頭“爸這怎么回事”
等他看到旁邊剛醒來另一個中年女人后,他的臉色終于變了“他們倆不是走了嗎”
他們那行有他們那行的規矩,錢貨兩訖,立刻走人,這都走了一天多的人了,怎么這么邪門地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