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鳥像一只毛茸茸的小玩偶倒在他的手指上,指縫間都是它暖烘烘的絨毛,柔軟得不可思議,它撲騰著著同樣小小的翅膀,發出清脆幼嫩的聲音:“啾?”
第一聲“啾”只是在表達快樂的心情,第二聲“啾”落在耳中,便被自動翻譯成了能理解的語言———
“我是你生的崽嗎?”
好炸裂的問題。
即使處在失憶狀態,他殘留的常識也告訴他自己,一棵樹不會生出一只鳥。
“不是。”他輕聲解釋,“我們不是一個品種。”
“啾———”絨乎乎的小鳥歪歪腦袋,它看起來像一個毛茸茸的團子,選擇性的失聰,“啾?”
好吧———那你是爹還是娘?
“不是爹也不是娘。”他看著掌心殘留的些許蛋殼碎片,用指尖捻起一片捏成合適的大小塞到小鳥嘴中,“張嘴。”
絨乎乎的小鳥叼著自己的蛋殼,圓溜溜的眼睛里全是疑惑,它將那一小塊蛋殼咽下去后,感覺又脆又甜,好好吃!
“啾!”還要!
他嘆了一口氣,有點哭笑不得。
剛剛看到那些蛋殼時,他腦海里忽然想起些許訊息———天生地養的禽類異獸,需要吃掉伴生的蛋殼才能獲得自己的傳承。
他眼前這只小鳥光顧著糾結一些奇奇怪怪的問題,根本就沒想起要吃蛋殼這回事。看著那最小都有它腦袋大的蛋殼碎片,他沉默了一會兒,無奈地給它捏成適合進食的小塊。
在投喂了小半個蛋殼后,絨乎乎的小鳥看著更胖了,像個橫向發展的橢圓團子,它張開喙,打了一個響亮的飽嗝。
“啾!”吃飽了!
他捏著一小塊蛋殼,疑惑道:“不需要一次性吃完嗎?”
絨乎乎的小鳥用翅膀尖拍拍自己絨乎乎的肚皮,發出像敲石頭似的梆梆梆的聲音,它露出一個委屈的表情:“啾......”
都吃完會撐死的......
禽類異獸的傳承,竟然不是一次性接受的嗎?
絨乎乎的小鳥圓滾滾的肚皮敲起來邦邦響,他只能停止了投喂的動作,將剩下的蛋殼歸攏在另一只手中,他一手托著小鳥,一手攏著蛋殼,在梧桐林里找了一塊平整的大石頭,將他們都放了上去。
小鳥的爪子縮在紅金色的絨毛下,圓圓的眼睛眨巴眨巴,它看看蛋殼,又看看面前的人:“啾?”
雖然失憶了,可他的常識似乎沒有丟,會在需要時自行觸發:“這里是你的誕生地,不會有危險。”
大部分異獸對自己的誕生地都有極強的領域意識,這只小鳥看起來健康活潑,他無意進入它的
領地,還是盡早離開的好。
確認將小鳥和蛋殼都放穩后,他轉身就走,還沒走幾步,就感覺身后有風聲,有什么東西掛在了他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