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滴吧。
退貨是不可能退的,這輩子都不可能。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聲響亮的吞咽打破死寂。
大眼瞪小眼的兩人齊齊扭頭,正對上要哭不哭的秦山。
“還,還能賣錢嗎”他小心翼翼地問。
誰寫的重要嗎
能賣銀子不就完了
秦放鶴丟個他一個充滿贊許的眼神,又看孫先生。
大局為重啊,買賣人咋還這么計較呢
曹植五歲誦左傳、史記,十歲寫格律;王勃六歲能詩,九歲寫指瑕十卷;駱賓王七歲詠鵝;甘羅十二為相都是讀書人,我九歲寫個話本子不為過吧
孫先生“”
一想到之前自己還好聲好氣說什么“兩位先生”,他就恨不得甩自己幾個耳刮子。
丟人啊,多大年紀了,還差點給個小崽子騙了,真是
事到如今,他也不再將秦放鶴當成普通孩子看,尋了桌子,一邊一個坐了,正兒八經論起買賣來。
秦山一點兒不敢放松。
他回憶著曾經街上看過的貴人出行的情景,努力仰起頭,挺起并不寬厚的胸脯杵在秦放鶴身邊,板起還帶著嬰兒肥的小臉兒,試圖讓自己看上去更有威懾力一點。
孫先生抽空瞅了他一眼。
再挺胸,你也就是個鵪鶉崽子,哼
你來我往之間就過去小半天,最后雙方初步達成一致應書肆要求,故事內容會比原計劃稍長一點,相應的,稿酬也從原本的五兩提高到七兩。
期間筆者所需筆墨紙硯皆由白家書肆,完本當日,一手交稿,一手拿錢,不拖分毫。
商議已定,雙方都松了口氣,孫先生轉頭進去取契約文書,木著臉讓秦放鶴簽字。
秦放鶴細細看過,提筆簽名,同時在心里打定主意,日后再也不用這兩種字體了
看著簽好的文書,孫先生終于獲得一點微妙的補償感,然后就聽那小王八蛋又問“不知章縣共有多少人口”
孫先生一怔,下意識說“朝廷按戶籍人口定上中下三縣,分為萬戶、五千和兩千。章縣乃下縣,想來在兩千戶以上,五千戶以下。”
每戶以三到九人最常見,取中間值算作六人、三千五百戶,也就是兩萬一千人左右。
若照男女各半,一萬多男性之中約莫三分之二是底層百姓,拋開識字率不提,單純考慮經濟條件,參與科舉的概率也微乎其微。
所以說,章縣內部話本的消費上限差不多也就三千余人,而每年的二十個秀才名額,也出自此處。
三千人,對二十。
何止百里挑一。
而案首只有一個。
三千分之一的概率。
見秦放鶴若有所思,孫先生沒好氣道“不會又是你的主意吧”
秦放鶴禮貌微笑。
你猜
一看他這副游刃有余少年老成的熊樣兒,孫先生就氣不打一處來,“難不成這也是你家里的長輩問的”
現在他對什么“我家里有個長輩”的說辭是半點不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