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圣帝君寶誥,焚香拜四方”山長又點了香火,左手持香,先中間后左右,恭恭敬敬拜了,熟練禱告。
做完這一切之后,山長長出一口氣,心下安定。
文武兼備,天地皆有,妥了
周縣令和孔老爺子接了書信,打開后映入眼簾的第一句都是
“秦放鶴令孫文武雙全”
周縣令“”
孔老爺子“”
當天晚上,周縣令連夜傳喚了縣學一干人等。
因都有功名在身,并未開堂審理。
見到郭騰的瞬間,周縣令確實有些茫然那臉上開了染料坊的豬頭是誰
實際情況就是,在衙役去縣學傳喚時,郭騰還被聞訊趕來的肖清芳帶人堵在宿舍里不敢露頭。
肖清芳也不知從哪兒摸來的木棍,帶著一群甲班的人,氣勢洶洶去堵人。
“豈有此理,你算甚么阿物,也敢動我們甲班的人活得不耐煩了么”
郭騰自知有難,把門窗俱都反鎖了,在里面堵得死死的。
肖清芳拍了幾把,紋絲不動。
后頭幾個同伙,不是,同窗已經開始擼袖子,不耐煩道“肖兄,同這廝廢話什么,依我看,打進去”
“說得正是,打進去,好好教一教這廝做人的道理”
“呸,眼里沒有尊卑上下的東西,胡某恥于與之為伍”
肖清芳眼睛一亮,覺得可行
提前跑出來的牛士才都快嚇瘋了。
這都什么人吶山匪嗎
若非衙役來得及時,只怕這伙暴徒便要破門而入,強行教道理了。
饒是這么著,被護送出來的郭騰也被人趁亂踢了好幾腳,肖清芳等人仍是意猶未盡。
再看受害人秦放鶴,嗯,全須全尾,沒破相,就是行走間微微有些不順,估計是扭著筋。
“你身上不好,坐吧。”周縣令和顏悅色道,又叫人上茶果,還叫了大夫來驗傷。
后頭的孔姿清也坐了,余者都站著。
親耳聽大夫說沒有大礙之后,周縣令才徹底放下心來。
好好好,沒有大礙就好。
秦放鶴道了謝,才要開口,卻見周縣令一擺手,“你有傷在身,不必多言。”
又看一派坦然的孔姿清,“”
算了。
最后,周縣令的視線落到齊振業和牛士才身上,“你們細細說來。”
郭騰還試圖狡辯,然人證物證俱在,全然無用。
周縣令本就因之前種種對郭騰感官平平,如今又鬧出如此荒唐大事,更是厭惡至極。
今日他因嫉妒便對同窗痛下殺手,來日若對自己不滿,難不成也要殺了本官
況且那秦放鶴才入了知府大人的眼,你就要在本官的地界上見血,豈非要陷本官于不義
著實可惡
周縣令用力往桌上一拍,指著郭騰臭罵道“你枉讀圣賢書,屢屢受挫不思自省,竟膽敢當眾做出這許多傷天害理的混帳事書都讀到狗肚子里去了么如此下作,留你不得本官會親自向知府大人請罪,必要革除你的功名”
書讀得不好還可以補,可人一旦從根兒上就壞了,那是真沒救。
革除功名
郭騰腦中嗡的一聲,猶如當頭挨了一棍。
此時他也顧不上什么見官不跪了,二話不說噗通一下跪倒在地,忍著疼痛膝行上前,苦苦哀求道“大人饒命,學生知錯了,學生當真是一時糊涂,當時真的只想嚇唬他一下,只是嚇唬一下,他不是也沒事么學生真的再也不敢了,求大人寬恕這一回,學生知錯了”
能殺人的事,周縣令不打算給第二次機會。
“你是真的知錯了么本官看卻不盡然你只是在心疼自己的功名如此棟梁,本官不敢要,朝廷也不敢要”
頓了頓又斥道“日后也莫要以讀書人自居,本官聽了都羞死了,圣人也沒你這樣心思歹毒的學生”
真是越看越糟心,越想越窩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