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條斯理將那二十幾人的名單又抄錄一遍,然后從頭開始
“此人的族兄去歲因受賄被貶,包括他本人在內,寸功未立,若點為主考官,難以服眾。”
劃掉。
“此人近幾年屢屢進言,陛下有重用之意,而鄉試前后歷時月余,再算上往返奔波的幾個月,若要外地監考,少說半年,誤事,想來陛下今科不會放他離京”
劃掉。
“此人去歲末曾惹得陛下大怒罰俸半年,但年初一篇長賦文采煥然,艷驚四座,復得圣恩”
如此刪刪減減,名單進一步縮減,又有幾人打了代表高度可能性的星號,最后還剩十一人。
他們的忌諱、喜好、出身、生平,赫然在列。
那邊敗火茶燒開了,齊振業非常自覺地過去提了來,親自為秦放鶴斟了一盞,“您喝。”
沒腦子的人要有沒腦子的眼力見。
秦放鶴心安理得地受了,然后半晌沒言語。
齊振業急得抓耳撓腮,
憋不住問道“那剩下的呢”
秦放鶴啜了口茶水,干脆利落道“都有可能。”
齊振業“啊”
秦放鶴翻了個白眼,“若我果然能定下來最終人選,豈不就是”
他沒說完,但兩名聽眾都懂了
能決定最終人選的只有皇帝。
“已經夠了。”孔姿清忽開口道。
齊振業和秦放鶴都看他,前者驚訝茫然,后者樂得清閑。
孔姿清看了秦放鶴一眼,后者對他點點頭,“此十一人中,看似黨派出身都不同,但大致可分為三類”
這三類,其實也是朝臣們的分類
實干派,花團錦簇派,以及中不溜。
齊振業終于恍然大悟,一拍巴掌,“對啊”
何必非要弄清楚來的究竟是哪位考官呢
只要知道他老人家喜歡什么不就完了
一共三派,看似押寶,但恰恰鄉試共三場。
他們有兩次試錯機會。
看似又回到原點,但考官候選人們的喜好已然非常具體,他們完全可以避開所有人的忌諱,直接在文章里用對方最喜歡最推崇的典故和寫作方式,幾乎等同于量身定做。
對癥下藥,遠比光撒網來得有效。
想到這里,齊振業的心臟開始狂跳,一下又一下,震得腦瓜子都嗡嗡作響。
若果然如此,那是不是,是不是他也可以試著沖一下舉人
秦放鶴笑著點頭,“沒錯。”
不光這一屆,以后的每一屆每一科,都可以這么推
孔姿清看著那薄薄一頁紙,心思翻滾。
這名單,價值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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