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放鶴笑著捏了捏她的手,轉身看向后面看熱鬧的高程,相互介紹了。
高程上前見禮,又道叨擾。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秦放鶴少年成名,身邊聚集的亦是一干年輕俊才。阿芙見高程也只比秦放鶴略大一點的樣子,也覺親近,笑道“子歸的朋友便是自家人,既然來了,只管當自家一樣的,不必拘束。”
秦山秦猛又帶著白云村新來的六個人上前見過。
阿芙都迅速認了臉,讓家里管事分別帶人安置了。
一路奔波,眾人都著實累了,先各自回房洗漱更衣。
秦放鶴在里頭洗澡,阿芙就在外面幫他收拾行囊,見一個大包袱鼓鼓囊囊,打開看時,多有各色玩意兒,甚么藤條編的小球,油彩繪的泥老虎,木頭刻的哨子等等,甚至還有一本冊子里夾著的許多五顏六色的干花。
每一樣都用小布片包了,細細寫了日期和來歷,開頭都是一般的“與吾妻阿芙”。
阿芙一樣樣拿著細瞧,眉眼彎彎,像是也跟著秦放鶴一路走過來似的。
小木哨線條簡單,但打磨頗用心,光溜溜的滑,阿芙好奇得擺弄幾下,放到唇邊輕輕吹了下,“滴”
她驚喜地睜大眼睛,真有趣。
怪好聽的。
白露過來倒茶,無意間瞧了眼,便抿嘴兒笑,“老爺這是想您啦。”
瞧瞧,一草一木一點小玩意都記掛著,“這個有趣,帶回去給阿芙瞧瞧”“那個也好玩,阿芙肯定沒見過”
阿芙聽了,粉面飛紅,笑罵道“這也是好混說的”
“她倒也沒混說,”換好衣裳的秦放鶴從里頭出來,隨手綁了的發間還帶著水汽,“也不是什么值錢的東西,想著你不大出來玩,與你瞧瞧。”
阿芙歪頭看他,辯駁道“怎么不值錢這”
都是你的心意,便重若千鈞。
她性格內斂,能說出前半截,已然不易,又哼了聲,也不叫人,親自捧了,小心翼翼地歸置到自己的床頭小柜子里。
放進去,又不舍得,再一樣樣翻出來擺弄,然后又放回去,再拿出來。
秦放鶴見了,不覺失笑,含笑看著她玩。
等阿芙玩得差不多了,他才問“方才在門口,我見你眉宇間隱有郁色”
不待他說完,阿芙就笑著打斷,“偏你心思重,哪里有什么。”
“你素來報喜不報憂,我可不聽,”秦放鶴搖搖頭,看向白露,“我只問她。”
果然白露便道“倒也沒什么,您不在家這幾個月,夫人時常去向姜夫人請安,也結伴玩耍,又有二姑娘常來作伴,只是前兒孔翰林的兒子滿月,夫人去賀了一回,”說到這里,白露突然捂嘴笑了下,“難免艷羨。”
“呸”阿芙臉上瞬間就紅了,攆了白露出去,又向秦放鶴急急道,“快別聽她胡說”
秦放鶴哈哈大笑,過去拉著她坐下,“我當是什么大事。”
阿芙都快羞死了,扭頭不理他,只用紅彤彤的耳垂對著。
哎呀,羞死人了
“你我俱都年輕,身體也好,來日方長,有什么可擔心的。”秦放鶴知道這個時代對子嗣的狂熱,笑完之后,又聞聲軟語安慰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