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怪阿芙有心事。
實在是秦放鶴太年輕了,一干友人們就沒有比他更小的,自然成婚生子都在前頭。
算來,孔姿清的未婚妻因家中長輩過世,成婚就算晚的了,可如今兒子也滿月了。
趙沛自不必說,乃是他們一干人等之中最年長者,幾年前孩子就會跑了。
齊振業膝下一女一子,康宏有兩個女兒,杜文彬也有一個兒子
男人們要好,女人們自然也時常聚會,湊在一處,少不得提及自家孩童,唯獨阿芙一個沒有,難免不自在。
夫妻倆笑鬧一回,便有人來傳開飯。
高程也被請了過來,向阿芙再三相謝,又說自己不會久住。
阿芙預要挽留,秦放鶴便笑道“他是真要出去。”
幾年磋磨,高程如今也懂得些人情世故,想著畢竟人家少年夫妻,又新婚燕爾,自己雖說住在客院,可日常出入到底不便。
他先把想法說了,秦放鶴倒也沒攔著,“我有個朋友叫杜文彬的,也是同一科的二甲進士,他有個族弟,今年也進京了。人我見過,才學自不必說,人也靦腆內向,如今在城里賃著一個院子。杜文彬有些擔心他自己應付不來,也悶壞了人,正想找個可靠的過去分擔,不如我就薦了你去。一來交個朋友,二來相互切磋,也能彼此進益,你以為如何”
高程家境不錯,但也只是相對于章縣平民而言,到了這寸土寸金的京城,就什么都算不得了。
清河府又不比人家有會館,若單靠他個人財力,也只好與陌生人分攤同一院落的一間屋子罷了。彼此不熟悉,性情也不了解,終究是隱患。
故而聽了秦放鶴這話,豈有不歡喜的當場謝了又謝。
秦放鶴笑道“順
水人情,倒也犯不著謝,只一點,京城多人才,多奇葩,你可不許見獵心喜,拐帶人家沉迷術數。”
說得高程也笑了,“如今我也改好了,偏你揪著不放。”
當天下午,秦放鶴又去向師父師娘報平安,去翰林院銷假。
白云村距離京城不算特別近,所以他回來的也不算最早的。同科榜眼隋青竹祖籍北直隸,就在京城外圍,據說半個月前就正式開工了。
銷假后,秦放鶴也沒急著回家,而是蹲在翰林院外逮人。
天色漸暗,孔姿清等人陸續從里面出來,見了他,也是歡喜。
一行人鬧哄哄去酒樓開席,說起這幾個月的大小事宜,秦放鶴這才知道,京城幾個月風云變幻,又剛好趕上翰林院三年一考,眾人的職位都有了些變動。
新科進士入職翰林院后,并未高枕無憂了,期間還有大小考試若干,而最要緊的,便是三年一次的統考。
這次過后,似康宏等未能直接入翰林院核心的二甲進士,也有可能再次獲得進入內部深造的機會,在翰林院擔任低級官職。
而趙沛等三鼎甲,則會根據個人表現和意愿進一步分流。
秦放鶴的老丈人,原翰林院學士宋倫調入國子監任司業,而宋琦宋老爺子為了給兒子騰地方,主動辭去國子監祭酒一職。
天元帝很喜歡他的謙和,加封太子少師,入宮給諸位皇子講學,也算變相升官了。
秦放鶴點點頭,一一記下,又看向趙沛和孔姿清,“那你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