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放鶴再三謝過,又問了許多注意事項,用心記下。
阿芙也認真聽了,不免緊張。
秦放鶴便捏捏她的手,“莫怕。”
之前他便有意帶著阿芙玩,又騎馬鍛煉,如今年歲夠了,身子骨也好,風險幾乎降到最低。
孕后本就心思敏感,阿芙又是頭一回,難免慌亂,這會兒見母親和丈夫都用心,果然平靜許多。
三人一并用過早飯,聽說秦放鶴不用趕回去,阿芙母女又念佛謝恩。
趙夫人就道“可見是陛下器重你,這般體恤。”
連夜議事的舊例不是沒有,大多苦熬著,誰還管你怎樣呢
陛下卻連這點小事都考慮到,可見是對姑爺真的上了心。
秦放鶴順著說了,又聽趙夫人笑道“說起來,我這里還有一樁事要煩你,你可不許推脫。”
秦放鶴就笑了,“您說得哪里話,有事只管吩咐就是了,說什么煩不煩的,叫人聽見,我成什么人了”
趙夫人跟著笑了一場,阿芙主動開口道“是阿芷的婚事,如今她也快十七歲了,早年家里人便與她相看了幾戶人家,都不中用,如今倒是聽說一個舉人,學問不錯,難得才二十一歲”
宋氏門檻本就高,又出了秦放鶴這么一個出類拔萃的女婿,標準越發起來了,故而每每趙夫人和宋倫挑女婿時,就忍不住拿秦放鶴再三對比,要么年歲太大,要么學問不濟,要么樣貌不成
畢竟如今他們也算與董閣老有了點瓜葛,朝堂上的因素也要考慮,次女的婚事,自然慎而又慎。
只是這么一來,實在難挑。
也就是今年年中吧,宋倫在太學發現了一個舉人,乃是當地解元,才二十一歲,聽說家中略有薄產,尚未婚配,就上了心。
他明里暗里試過幾回,覺得學問么,著實不錯,就是政治頭腦,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這也在所難免,畢竟才是個舉人,想來也沒多少機會接觸政事若都照大女婿那般靈光的找,次女只好遁入空門罷了
秦放鶴聽了,就問“二十一歲還未成親,果然保真么可曾派人去地方上查過是否有所隱瞞,抑或訂了親,卻反悔不娶的”
在這個年代,二十一歲當爹都嫌晚,正常人會無緣無故保持單身他覺得懸。
趙夫人點頭,“查了,確實沒有。”頓了頓又道,“想來是他知道自己來日必中,難免心高氣傲,凡有人來說媒,一概不應。”
哦,那就是目標明確,非要借丈人家的勢了。
有這個想法,無可厚非,因為滿朝文武都是這么干的。
“那不知他師承
何處”秦放鶴又問。
凡是考出來的,必然有師承,要么如孔姿清一般家學淵源,要么如趙沛那樣幼年拜了父輩同僚或好友為師,要么就像自己,半路被人留意到,截胡。
看看師承,差不多就能了解此人作風。
趙夫人說了,秦放鶴在腦子里一扒拉,差不多就有了譜。
師門不顯,也沒有特別明確的政治主張,說好聽了,是中庸之道,說不好聽了,多少有點墻頭草的意思。
“其實家世、學問倒也罷了,”趙夫人嘆道,“我只擔心人品如何”
阿芷天真爛漫,遠不如阿芙心思細膩,思慮周全,萬一男方有意糊弄,只怕壞了終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