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都知道王煥不適合在這種場合出現,但都給對方留了足夠的體面。
阿芙聽了,點點頭,叫人將已經仔細檢查過的彩球拿來看,“倒是有些意思。”
嬰兒視力差,會本能追逐這種色彩鮮艷的有聲響的玩具,阿嫖果然喜歡。
秦放鶴笑笑,抓著逗阿嫖玩了會兒就丟在一旁,“叫針線房的人照原樣多做幾個,鈴鐺用銀的,做好后布料部分用開水煮過,曬干了再組裝。”
防人之心不可無,且外頭來的東西不知經了幾道手,全是細菌,小孩子又喜歡往嘴巴里塞,還是自家消毒過的用起來放心。
至于王煥么,確實是個聰明人。
但聰明反被聰明誤。
他這樣聰明,就更不能放他回去了。
大祿不需要聰明的藩國
國王。
或者說,根本不需要什么高麗藩國。
阿芙出了月子之后12,趙夫人就沒有理由繼續待在這邊,主動搬去了城外莊子上。
對外給出的解釋是想替兩個女兒和外孫女祈福,誰也挑不出刺兒來。
正如趙夫人所言,宋倫酷愛面子,斷然不會在這方面落人口實,于是不僅不戳穿,反而幫著打圓場。
秦放鶴知道后,雖沒說什么,卻也隔三岔五打發人往那邊送點東西。
趙夫人每每接了,都是感慨萬千。
東西不在多少貴賤,單看心意,好叫外人知道,他秦放鶴是敬重這個丈母娘的。
如此一來,即便她常年不回城,也無人敢輕慢。
家里有了孩子,日子就充實多了,不知不覺,又是一年雪落。
多年交際,往來的人家越發多了,難免要分個親疏遠近,秦放鶴就想著,親手做點年貨給一干親朋好友,表表心意。
這日休沐,他就抱著阿嫖,帶著阿芙,一家三口上街逛去。
阿嫖半歲了,正是對什么都好奇的時候,頭回跟爹爹媽媽出門,興奮得不得了。
小姑娘臉蛋圓鼓鼓的,腦袋上扣著厚實的虎頭帽,忽閃著一雙大眼看所能看到的一切。
啊,人
好多人
好多聲音
好香
但凡她感興趣的,秦放鶴便停下腳步,耐著性子解釋,“這是麥,地里長出來的,你爹爹媽媽素日吃的饃饃、湯面,便是這個做的”
阿芙聽了便笑,“她還小呢,說這些也聽不懂。”
“多說幾次,也就懂了,”秦放鶴笑道,“等來年開了春,暖和了,我帶你們出城下地去朝廷賜下來的田莊,咱們還沒去看過呢。”
總不能養得孩子五谷不分,禽畜不認。
要接地氣,光著腳丫去田間地頭踩一踩,小孩子才能長得結實。
一家人正說笑,秦放鶴隨意一抬頭,眼角余光卻瞥見前方酒樓二樓的包間里露出來幾張側臉。
嗯
這幾個人,什么時候湊到一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