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前幾日盧實之妻曾遞牌子求進宮,但皇后娘娘身子不適,未準允。”胡霖又想了一想,似乎不大確定地說“只是早起奴婢從后面來時,仿佛隱約聽了一耳朵,太后那邊整理衣物,無意中翻出了一件珍珠衫”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但天元帝已然明白了。
珍珠衫,哼,只怕就是當年盧實送的那件全部由東珠所制的珍珠衫吧
看來那盧實夫妻人雖進不得宮,手卻依然可以伸進來
“無意中翻出”天元帝端起茶來吃,隨口道“如今照顧太后的人,也這樣不上心了么”
胡霖心領神會,“是。”
涉事的宮女,活不成了。
天元帝放下茶杯,漫不經心道“朕諸事繁雜,不得空,讓太后自己用膳吧。”
當天夜里,太后并未等到天元帝,可身邊的嬤嬤,卻聽說了一道新放出去的旨意
盧實被革職查辦了。
太后聽罷,捂著胸口靠向身后軟榻,頹然道“皇帝這是甩臉子給哀家看吶。”
嬤嬤見了,揮退眾宮女,親自端了參茶伺候她喝,“容奴婢多一句嘴,這事兒啊,太后您一開始就不該管。”
前朝的事,豈是后宮女眷可隨意參與的么
之前
皇后娘娘為何拒絕了命婦求見,便是一個小心。
太后就著她的手啜了兩口參茶,你說的,哀家何嘗不知可哀家也算看著那孩子長大的,多年來,他又一直孝心不斷,如今求到跟前,怎好heihe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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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來,盧實夫婦一直盡心盡力,侍奉討好她跟自家母親也沒什么分別了,人非草木,豈能無情
聽說前朝也是證據不足,太后就抱著一絲僥幸,這才派人去傳話,好歹給盧實留個體面。
可不曾想,皇帝素來孝順,這回竟直接打了她這個親娘的臉。
一時間,太后又羞又氣又后悔。
“娘娘糊涂了,”嬤嬤勸道“外頭的再好,又怎么能好過親生的陛下素來英明,年少登基,心中自有決斷。”
說得不好聽一點,皇帝就是犟種,那得順毛擼前頭才抄家,冷不丁的,您就想唱反調,陛下能高興嗎
太后自然也明白,如今說也說了,皇帝不聽,她亦無計可施,也算還了人情,日后不必再加理會。
“罷了,是哀家糊涂了,你說的也是,到底是親生的,想來皇帝也是一時氣憤,氣哀家胳膊肘往外拐這幾日他必然在氣頭上,哀家也不好再叫他來,這么著,你打發人送一盞雞湯去,勸他愛惜身子,他也就明白哀家的心意了。”
次日,太后便請了太醫,對外宣稱舊疾復發,免了嬪妃們的請安不說,也關閉宮門,不見任何一位命婦。
天元帝見了,心下舒坦不少,又打發胡霖親自走了一遭,母子倆的疙瘩就算解開了。
之前他雖然下旨,命令苗瑞等人三月前進京,但因實際贓物超乎想象,嚴重拖慢行程,直至四月中旬才入京。
而苗瑞和隋青竹也先在驛站內收拾了,兩日后方入宮面圣。
隋青竹本人重傷未愈,天元帝特允其在家休養。
幾日后,秦放鶴也親往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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