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芙母女齊刷刷去看秦放鶴。
秦放鶴一拍腦門,壞了,忘了。
少地瓜提醒您大國小鮮科舉第一時間在更新,記住
說著就要下榻,伸腳去夠鞋。
秦山見了,忍笑道“小閣老只是在門外放了狠話,轎子都沒下就走了。”
如今他們私下里再提“小閣老”三個字,已然是調侃的意味居多。
秦放鶴一聽,又把腳縮回去,“那算了。”
也對,每次盧實見他都陰惻惻的,估計死也不會登門。
稍后秦山離去,阿嫖又湊過來,忽閃著大眼睛問道“爹,你欠債啦”
“什么欠債”秦放鶴義正詞嚴,“只是一時忘了而已。”
讀書人的事,能叫欠么
阿嫖撇撇嘴,“我不信。”
那么多大部頭書您都記得住,怎么可能偏偏忘了這個嘛
秦放鶴點點她的額頭,“小機靈鬼兒”
三月初,掛在工部名下的“工研所”正式成立,由盧實和高程雙頭領導。
兩人在初期階段確實產生了一些摩擦和小矛盾,但都憑借高程“過人”的雅量揭過去。
磨合過后,二人非常詭異又和諧地度過了一段“蜜月期”,然后進一步凸現出來的矛盾再次激化,盧實整個人就很暴躁。
原本來這邊,他心里就疙疙瘩瘩的,最初擔心秦放鶴說一套做一套,不肯放權,結果現在高程兩手一推,什么瑣事都不管
都成了他的
這邊調度,來找盧實;
那邊實驗出了岔子,來找盧實;
這頭各項材料跟不上了,也來找盧實
這未免放權太過了吧
當其他人都是死的嗎
盧實忍了又忍,忍無可忍,找高程當眾翻臉。
若換做旁人,說不得要大吵一架,就此一拍兩散也不意外。
但高程則非常干脆利落地承認了自己的不足,“自古能者多勞,盧學士以前就曾做過類似的活計,想來如今再做,也不難吧”
如今二人頭上都頂著一個“工程學士”的虛職,名字還是秦放鶴取的,當初天元帝聽了,總覺得哪里怪怪的,但又莫名貼切,就準了。
高程的想法非常簡單
我敬重你比我年長,都不跟你爭奪管事權了,你還想怎樣
旁邊的人聽了,也都覺得盧實未免有點不知好歹。
你一個戴罪之身來這里本就開了天恩了,高學士又將大權拱手相讓,您咋這么不知足呢
未免太咄咄逼人了些。
盧實“”
狗日的這是不爭嗎
而是他高程根本就不會
于用人一道,就是個蠢貨
他算明白了,為什么姓秦的王八羔子要把這塊肥肉往自己手里推了,合著是拿自己當牲口使,收拾爛攤子來的
其實不光盧實暴躁,高程也不是很
冷靜。
因為工作量太大了,真的太大了,單靠現有的幾個人根本不夠用,縱然四月、五月開始又陸續從國子監的工科挑選了一批人來,還是捉襟見肘。
又忙了幾個月,工研所上下都熬出兩個大黑眼圈,叫苦連天起來。
無奈之下,高程就向秦放鶴申請,說能不能讓他向天元帝進言,正好趁著明年的殿試,單獨加開一科工學考試,面向全國篩選出色的算學和工科人才。
秦放鶴覺得這個提議不錯,轉頭就跟天元帝說了。
這個時代,沒有先進的生產設備,沒有高精尖的電子計算機,一切的一切都要靠人工手搓心算,工作量實在是難以想象的龐大。
就很簡單的幾個零部件,若想細分下來,圖紙可能就有幾丈寬窄,足以鋪滿一間屋子,需要三名以上的“工程師”合作五天。
沒辦法,真的沒辦法,只能天才扎堆,人力來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