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愣著干嘛。”她收斂了那一點點和悅,“人證物證給我。怎么,你該不會以為你說你失憶了,我就相信了吧”
這時,劉姨端著果盤過來,見狀驚住,余光瞥見梁潛襯衫上的狼藉,原本熱情的招待話語也卡在了喉嚨,她突然意識到,她好像真的應該出去了畢竟站在雇傭關系的角度來看,她也不方便知道太多雇主的私事,這不利于職業穩定。
“池小姐,我家里打電話說有點事。”
池霜緩了緩神色,點頭答應“那你去忙你的吧。”
梁潛終究還是顧慮有外人在場,沒想透露太多,只能等著劉姨離開關上大門后,他才又開口解釋道“霜霜,我說的都是真的,我也不會在這種事上騙你。你想想看,我們都在準備訂婚宴了,而且我的公司也在這里,如果不是沒有辦法,我又怎么可能會拋下你,拋下公司整整一年呢”
通過這件事,池霜突然發現,原來對一個人有感情跟沒感情區別這樣大。
如果她沒有夢到那些事情,此時此刻的她哪里會想著去質問他,她一定會高興到發瘋,因為他還活著,其他的問題在生命面前又算得了什么呢只要他平安地活著,那就夠了。
可怎么辦呢。
她一點兒都不喜歡梁潛了。
所以揮開了感情的這層障眼法,她的問題也一個比一個尖銳,令梁潛啞口無言。
“誰能證明你失憶過”她逐字逐句地逼他,直視他,“你在海上失蹤,有人救了你,你失憶一年,現在恢復記憶了回來。你想這樣說,是嗎”
不等梁潛回答,她揚聲道“你上墳燒報紙糊弄鬼呢”
“你三個好朋友,哪個不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他們三個人沿著海岸線滿世界的找你,花費人力物力無數,他們如果都沒找到你,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你死了,尸骨全無。”
“一年了,你說你失憶了,那請問,你順便也失了智嗎三歲的小孩也知道走丟了去找警察叔叔,那么,我實在很好奇,這個有通天本事的人,救了失憶了的你,人家為什么不報警不送你去警察局為什么呢”
梁潛靜默。
他沒法向她解釋其中的種種。
一旦將那些都說出來,他會失去她。如果她知道他曾經被一個年輕女人無微不至地照顧了一年,以她的性子,即便現在短暫地接受,她心里也會有很深的隔閡,她會離開他。
她絕不會允許自己的男友、未婚夫曾經跟另一個人朝夕相處,即便事出有因。
而他也絲毫不愿讓她知道許舒寧的存在。
劉姨提著分類好的垃圾袋下樓,竟然意外撞見了一個眼熟的人。
她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又回頭張望幾秒,試探著喊了一聲“孟先生”
身姿挺拔修長的男人正倚著車門,骨指分明的手指間夾著一根煙,卻遲遲沒點燃。大約是想起了某個人曾經怒氣沖沖的警告,他將打火機又收了回去,聽到有人叫他,他不疾不徐地站直,循著聲源輕描淡寫地掃了一眼。
見是她家里的阿姨,他客氣地頷首問好“劉姨。”
“我還以為認錯了。”
寒暄之后,他語氣一如既往的平和,“她的過敏情況好些沒”
“已經好了。”劉姨笑,“再說了,這柳絮天也差不多結束了。對了,孟先生,你過來是要找池小姐嗎”
“路過。”孟懷謙回,“準備看她一眼就走。”
“那可能有些不巧。”
劉姐也注意著孟懷謙的神情變化,“剛我出門前就來了個客人,說是找池小姐有事情談。”
孟懷謙聞言依舊波瀾不驚。
他抬起眼眸,目光平靜地落在了一輛黑色轎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