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霜開了門,對上孟懷謙溫和的目光,自己先憋不住笑了起來,“搞什么啊你不是還在住院”
“醫生今天下午檢查了傷口,確定沒什么事了,所以我出院了。”
從在沙發上發現了那散發著瑩潤光芒的耳飾后,孟懷謙怎么可能還呆得住。
還好他傷得本就不重,提出出院后,幾個醫生也都同意。
他伸手,向她攤開了手掌,果然掌心躺著一只珍珠耳飾。
幾乎是同一瞬間,兩人都記起了一年以前的事。那時候她也是耳飾丟了,他大晚上的去了星語半島給她找來,此情此景,確實很有意思。
“一年了。”
池霜從他手里拿過自己的耳飾,揶揄他,“你也該有點特別的待遇了。”
孟懷謙低沉短促地笑了一聲,“什么”
“請進。”池霜煞有介事地做了個邀請的姿勢,“請你喝杯”
她停頓,下意識地看向他的腰部,及時改口,“請你喝杯白開水。”
“感謝。”
孟懷謙進來,緩慢地彎腰換了鞋子,仿佛是第一次來,一言不發、目不斜視地跟在她身后進了寬敞客廳。
池霜只能在心里感慨,這些男人的嗅覺都異常靈敏,察覺到了她的態度軟化便迅速地找過來,雖身殘但志堅,明明身上帶著傷,恨不得從醫院爬都要爬過來。
不知道的還以為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了呢。
池霜一邊腹誹一邊給他倒了杯溫水,從飯廳過來時,只見他站在觀景陽臺上透氣她大約能猜到,因為她才說過不是很喜歡醫院的味道,即便他出院后洗了澡才來,還是去了陽臺,不想讓她嗅到一絲絲她不喜歡的氣息。
“給。”
她過來,將杯子遞給他。
“謝謝。”雖然不渴,他還是喝了半杯,才隨手將杯子放在陽臺的桌子上。
她這套房子視角絕佳,到了夜晚,微風習習,站在景觀陽臺上還能看到不遠處的城河,月光與路燈映照,宛若銀河。這一刻,兩人都不想說話,只是靜靜地望著遠處的夜景,也是別樣的享受。
還是孟懷謙打破了這寧靜的氣氛,主動開口問道“晚飯吃的什么”
池霜忍俊不禁“干嘛總是問我吃沒吃,吃的是什么,你知道你這樣像什么嗎”不等他回答,她又眉開眼笑地說,“上幼兒園不都是要在那里吃飯嗎,我爸媽每次接我回家,就不停地問我,吃的什么呀,喝的什么呀,吃沒吃飽呀。”
“我的意思是,”孟懷謙緩聲道,“如果你餓了的話,我出去給你買點吃的。”
“是你想吃了吧”池霜白了他一眼,“得,你畢竟是客人,來我家總不能真的只給你喝白開水,我去冰箱看看有沒有什么吃的。”
說完后她往里走,孟懷謙也跟在她身后。
池霜拉開了冰箱,她現在生活中最不能缺的人就是她的劉姨。
劉姨有一定
的收納強迫癥,即便是冰箱都整理得有條有理,堪稱視覺享受。
“吃什么”池霜扭頭問身側的孟懷謙,“先說好,需要我開火、倒油、吸油煙的您可就別開口了。”
孟懷謙當然有自知之明。
他的手越過她,拿了兩顆雞蛋,他的手掌足夠寬大,輕輕松松地就能握住。
“我給你煮兩個雞蛋吧”他問。
池霜想起了一年多以前的那個晚上,他好像、似乎也給她煮了雞蛋,但她看都沒看就讓他滾了,更別提吃。
再看看他這一副剛從醫院出來的病弱模樣,即便知道是她開了濾鏡的錯覺,她還是沒忍心拒絕。
“行吧。”她大發慈悲地點頭。
孟懷謙也不是家居型男人,上一次下廚房也是為她煮雞蛋。時隔這么久,他還是沒忘記操作廚房的燃氣灶,接了水在奶鍋里,又開了火,那猝然燃起的火苗,仿佛令廚房都開始升溫。
池霜大大方方地打量他。
大概是為了舒服,他今天這一身寬松而休閑,沒了身著正裝時的一絲不茍與嚴肅,此刻又垂著眼簾盯著奶鍋中起起伏伏的雞蛋,這升騰而起的熱氣,也沖散了他平日的疏離和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