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池小姐也有自己的工作啊”
她脫口而出。
池霜其實是他們之間的一個禁忌話題。
他們幾乎不提起她,許舒寧也一直在刻意地回避,可這次
客廳里一片死寂。
許舒寧知道自己說錯話了,慌忙地道歉。梁潛卻冷冷地看著她,他眼睛里都是紅血絲,此刻無比駭人,比任何時候都要危險,仿佛是誰觸碰到了他的逆鱗。
他什么話都沒說,似是疲倦不已,抬腳要上樓。
許舒寧越發愧疚。誰都可以跟他提池霜,她怎么可以提,她明明知道他是最為難的那個人,為什么要這樣。她自責不已,追了上去,在臺階上叫住了他,哽咽著說道“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對不起,我以后不去了,不去了。”
梁潛沒有回頭,只是沙啞地說“你是你,她是她,你們不一樣。”
許舒寧處于自責中,也沒仔細品味這句話。
很久很久以后,她才恍然明白過來。
梁潛想說的其實是“你也配跟她相提并論”。
程越是直性子。他無法接受被在意的朋友當猴耍,當初多為梁潛跟愛的人步入婚姻高興,那么現在就有多憤怒。他甚至都在想,可能他們都是梁潛這個卑鄙的計劃中的一環,所以從頭到尾他們都沒有提前察覺到。
誰都不喜歡被算計,像他們這樣的天之驕子更厭惡欺騙。
容坤純粹是被家里人敲打了一番。
最近,容家也在接觸別的家族,正好有跟容坤年齡、經歷都相配的一位集團千金,兩家也在籌備來年合作,雙方父母動了心思,便以公事為由,讓這兩人開始接觸。如果合拍,那自然最好,如果性格不合,那一切也都隨緣。
容坤跟梁潛交情匪淺,這都是眾所周知的事。
容父容母自然也擔心梁潛的這樁鬧劇會影響到兒子在婚姻嫁娶這方面的風評,于是都出面提醒了他,除公事以外,近日盡量減少跟梁潛的來往,以免被有心人做文章,攪黃了可能還不錯的良緣。
孟懷謙更不用說,那天在包間的拳頭,已然代表著他跟梁潛的友情不可能再回到從前。
等梁潛察覺到的時候,他跟三位好友已經快兩個月沒聚了。
容坤來了池中小苑,池霜最近愛上了在露臺煮茶吹風,他也湊了過來,享受了一杯她泡的茶,品了一口后,苦惱地嘆氣“寶刀老了啊,都不知道該怎么跟異性相處了。”
池霜揚眉“滾”
她難道是男人
誰要當臭男人
容坤大笑,后又正經地說道“說真的,池老板,幫個忙,老爹老娘已經下了死命令,我要是不把人家約出來,估計要把我這個不孝子趕出家門了。”
最后池霜還是經不住容坤的軟磨硬泡,只好答應去當這個電燈泡。
她以為另一個電燈泡是程越,沒想到是孟懷謙過來接的她。
容坤之心,路人皆知。
池霜已經懶得罵他了,程越也好,孟懷謙也罷,對她來說都沒差。
四人相約在射擊館。
換射擊服時,容坤壓低了聲音對孟懷謙說“算我欠你的。”
這段日子以來,容坤也總在假設一種可能,如果當時他沒有多嘴攔著懷謙,那現在會是怎樣的光景
無論如何,都會比現在更好。
所以,他認了,認了是他的錯。
“你沒欠我。”孟懷謙沉靜地糾正他,“是我的錯。”
是他回避了他的感情,又怎么怪得了別人。
人生中懦弱過這樣一次,已經是他的極限,他絕無可能再去回避第二次。
“無所謂。”容坤說,“我當是我欠你,所以我要還,不過,提前說好,我只負責給你創造機會,池霜要怎么選擇那是她的事。”
池霜跟容坤的半相親對象岳芷桐也聊得很開心。
只是聊著聊著,等容坤跟孟懷謙出來找她們時,正好就聽到岳芷桐拉著池霜的手說“太巧了,其實你想了解這方面,我倒是有個人選推薦給你。”
容坤眼皮一跳。
岳芷桐揚唇“我外家就是做餐飲起家的,現在名下的餐飲集團交給了我表哥打理,他還是挺有經驗的,要不,我把他的名片推給你,你倆可以好好聊一聊”
孟懷謙冷靜地看向容坤。
容坤用眼神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