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一進門,韓舄奕就連連拱手“對不住,對不住,今日與其它教學一道招待外客,一直耽擱到現在。”
聽到對方的話,朝輕岫立刻想到書院外的守備情況,先將信件與鏢貨遞了過去,然后才道“北臷使團”
韓舄奕也不隱瞞“正是北臷使團。”
他說話時,語氣里帶著一絲憤然與無奈。
朝輕岫慢慢道“北臷的使團,怎么會到壽州來”
她說話時,有一種與年紀不符合的鎮定與從容,韓舄奕剎那間忘卻了對方不過是個剛剛才見了一面的陌生人,下意識回答道“北臷的使團本來是去了京中,說是傾慕大夏文風,也帶了些讀書人過來,聽說江南之地,群英薈萃,有意過來領受一番,隨后孫相向圣上進言,說就當那些人是來大夏領略上國風光的游客,圣上圣上也就允了。”
朝輕岫知道北臷,還知道這些年大夏與北臷間的戰事敗多勝少,在面對北臷那邊的代表時,不免有些低聲下氣。
然而即使如此,也不該叫北臷的人在大夏腹地隨意走動。
朝輕岫揚了揚眉,未曾說話,韓舄奕沉默片刻,重新打起精神,道
“今日天色已經太晚,二位不妨先在此歇息一夜。”
朝輕岫猶豫了一下。
她本來不想在重明書院內留宿,可惜韓舄奕回來的太晚,現在離開的話,就要摸黑走山道了。
朝輕岫謹慎道“北臷的人來了十日,院中一直都沒什么事罷”
韓舄奕“沒事。”又道,“而且有山長在,縱然這些人有心做什么,也沒有機會。”
朝輕岫點點頭。
對方的話很有說服力。
連著十日都沒事,那總不至于自己一過來就立刻觸發意外事件,她又不真是名偵探。
而且重明書院是官學而非江湖幫派,從概率上來說,也不會那么容易發生意外。
打定主意后,朝輕岫就道“多謝韓教學美意,我二人正有此意。”又道,“阮時風阮捕頭如今是否也在書院當中”
韓舄奕“足下認得阮捕頭”
他也是習武之人,察覺到朝輕岫呼吸綿長,明顯是修煉過內功之人,又想到阮時風也是江湖幫派出身,頓時覺得也并不稀奇。
朝輕岫“我們是舊相識,難得過來壽州一趟,所以想要見她一面。”
韓舄奕“北臷的使團也在書院當中,她今天只怕沒空。”又道,“我叫人給她送一封信,看看明日能不能過來一趟。”
朝輕岫拱手“那便有勞。”
面對著工作到現在才下面的書院教學,朝輕岫明智地沒有耽擱韓舄奕太晚,一起用完便飯后,就去了給自己兩人安排的客房睡下。
翌日,如韓舄奕昨日所說的那樣,朝輕岫見到了阮時風。
但過來此處的,并非只有阮時風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