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非曲平靜地旁觀著眼前的一幕。
她有理由懷疑曹鳴竹差一點就自稱了“下屬”。
徐非曲心中清楚,奉鄉城非但不是自拙幫的地盤,嚴格來說甚至算是敵對勢力的老巢,奈何朝輕岫此人極具領導氣質,如今安排起不二齋的幫眾來,就跟安排自家下屬一樣順手,當然,這也得感謝曹鳴竹態度上的充分配合
不二齋以做生意為主,資金雄厚,向來不介意在安保方面花錢,平常很樂意重金禮聘高手來幫內坐鎮,如今在奉鄉城內值守的護衛更是不少。曹鳴竹一令既下,齋內護衛迅速出動,將活魚巷邊緣處一個小小的草屋里三層外三層團團圍住。
橫豎不是自拙幫內務,朝輕岫給完抓捕意見后,也就帶著徐非曲在遠處悠然旁觀。
當初與耿遂安接頭的那人,表面身份是一個身手平平且沒有背景的賣貨郎,實際上的武功相當不錯,發現自己被人圍住后,第一時間沖向包圍圈的薄弱處,侍衛們猝不及防,竟差點被此人沖破了防守。
火把的照耀下,一道灰色的人影在人群中連連閃動,他左掌右棍,在包圍圈中不斷沖突,朝輕岫借著火光往雙方交手處看,發現那人有一張滿是絡腮胡子的臉。
侍衛悄悄欺近此人后背,舉刀就砍,可那人竟像是連身后都長了眼睛似的,棍身輕轉,向后一掃,立即將長刀格開。
一位沒有加入戰圈的護衛湊過去對曹鳴竹道“掌柜,咱們今日是來拿人,并非武功比拼,不必多加顧忌。”
護衛的言下之意,自然是大家可以并肩子齊上,不用講究江湖規矩,就算曹鳴竹親自過去拿人,也不算欺負對方。
曹鳴竹“正是如此。”
交戰之際,灰衣人的棍招中忽然露出一個破綻,一位侍衛當即持刀急砍,奈何真力不足,刀刃只割開了灰衣人腰側衣衫,在他身上留下了淺淺一道傷口。然而就在此刻,灰衣人左臂驟然向前探去,一抓一拿,竟然將那侍衛連刀帶人硬生生扯了過來,如盾牌般擋在自己身前。
誘敵成功的灰衣人面上露出一個獰笑“雖不知諸位為何突然與我為難,不過你們再上前一步,我就要他性命”
不遠處曹鳴竹的面色已然黑沉下來。
她也是極有決斷的人,心中立時已經有了主意,卻見那人身份極快,仗著抓有人質,竟然要從包圍圈中突出。
護衛們顧忌同伴性命,有些縮手縮腳,頃刻間,不少人便被灰衣人用長棍擊傷。
灰衣人越走越快,眼見已經要從包圍圈中脫身而出,腳步卻驟然一停。
在他前方,一位穿著白袍,神情溫和的少年人正手持折扇,姿態閑雅地立在那里。
灰衣人向前大喝一聲“若再不讓開,我立刻取他性命”
他聲音帶著濃濃殺氣,顯然是個說得出便能做得到的
人物
朝輕岫微笑“我又不是不二齋的人,為何要讓縱然你當真殺了這位兄臺,曹掌柜恩怨分明,事后也不會怪到我頭上。”
灰衣人聞言微怔,就在這剎那間,朝輕岫已經隨手拋開折扇,一掌向前凌空劈出。
她的動作看似輕飄飄渾不著力,卻帶起一陣勁風。
朝輕岫人隨掌動,剎那間已經欺至面前丈許,掌力鋒銳如刀,灰衣人駭然之下,發現朝輕岫果然不以護衛的性命為意,只得松開手上之人,匆忙舉掌相抗。
眼見那名護衛已經要被擊中,卻不料朝輕岫掌力如弧,只輕輕一帶,全部勁力就從對方身前曲折繞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