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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思合瞧著楊見善,總覺得對方越說越像是在自首。
她清了清嗓子,道“莫非是酒水有問題我昨天睡得也很熟。”
朝輕岫“我平日滴酒不沾,非曲倒是喝了一些,不過她夜間反而有些失寐。”又道,“還有曹掌柜,她也喝了酒,咱們待會可以問問。”
楊見善忽然意識到了什么,問“昨日朝幫主與徐姑娘是在一個院子里睡下的”
朝輕岫抬起頭,幽亮的目光向他直直望來。
天色尚早,空氣中隱有薄霧,那些霧氣似也映在了她的眼中。
很短的一段時間后,楊見善聽到了朝輕岫輕緩幽寧的聲音
“那時天色已晚,在下不耐煩一個個院子去找,正巧發現韓縣令的住處,就在那邊睡下了。”
三人交談數句后,徐非曲、數位衙役捕快,還有不二齋的人員,都齊齊聚在了金杏苑的外面。
曹鳴竹面色不大好看,旁人也都能理解特地騰空莊子招待貴客,結果一個貴客魂歸西天,另一個貴客滿身是血的出現在案發現場,顯然不是什么有利于不二齋未來發展的情況。
朝輕岫道“曹掌柜,此事發生于懷莼莊內”
不等她把話說完,曹鳴竹就干脆道“曹某只是區區一介商人,案件之事,全由韓縣令與朝幫主做主。”
楊見善忽然開口“此事與旁的命案不同,有花鳥使事涉其中,必須聯系六扇門。”
除了聲音有些沙啞,面色也略顯蒼白之外,他說話時的模樣與平時沒有絲毫區別,仿佛話中那個事涉其中的花鳥使并非他本人。
韓思合“韓某明白。”
專業負責案件的花鳥使成了嫌疑人,有能力主持大局的朝輕岫又不方便在衙役跟捕快面前越俎代庖,替韓思合發號施令,縱然她再不擅長刑獄之事,也不得不硬著頭皮頂上。
韓思合一面安排旁人看護現場,一面寫了公文送到同在附近巡查的花鳥使手上,又聯系仵作查看尸體,還得著人收拾一處房間,用來安置嫌疑人楊見善。
做完這些事后,韓思合看了朝輕岫一眼。
袁中陽是朝廷命官,楊見善則是花鳥使,此次的案子有些棘手,韓思合需要盡快解決,這事靠她自己有些難辦,只希望朝輕岫看在大家同在郜方府的份上,不會撒手不管。
朝輕岫自然不至于拋下縣令跑路,畢竟幫派事務雖然繁忙,總還有顏開先能幫忙主持大局,涌流灣一帶卻可能只有她一個兼職偵探,于是低聲“在下想知道昨晚懷莼莊內除了客人外還有多少人在,他們各自的行動軌跡如何,既然六扇門尚未派新人來,縣令若是愿意,不妨趁機先調查一遍。”
韓思合嘴唇動了動,沒有說話她覺得自己愿意不愿意其實無關緊要,重點是朝輕岫愿不愿意幫著調查一二
她瞧朝輕岫沒有拒絕參與的意思,也就點了點頭,讓衙役去問曹鳴竹,后者自然一力配合,調查結果很快就呈到了朝輕岫的面前
懷莼莊從接到曹鳴竹的命令開始就沒有再接待旁人,留在莊內的除了朝輕岫一行、跟著楊見善以及韓袁兩人來的下屬外,就只有廚子跟仆役。
負責烹飪的是從滿載重山調來的四位大廚跟兩個學徒,廚子為客人做完飯后,還得給自己做些下酒菜,吃飽喝足后才各自睡下,那些人基本沒離開過廚房,能夠為彼此作證。
其余粗使仆役大多只在懷莼莊外圍侍奉,只有數位手腳伶俐的女使被調來送菜送酒。
昨晚朝輕岫走后沒多久,楊見善等人都說不必留人侍奉,曹鳴竹就讓女使們散了。她們大多回去休息,只有金刀跟一個叫江舸的女使在懷莼莊里苑睡下,預備第二日早上起來照顧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