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郎“而且陽英本地店家,不少都與何家有關系,姑娘千萬小心。”
朝輕岫并不在意,只道“多謝,在下省得。”
胡大郎的家靠近水泊,遠處依稀有幾點竹筏的影子,周圍人煙不密,蘆草叢生,顯得極為荒僻,三間房舍呈品字形靠在一塊,門口都掛著咸魚。
河風吹過,遙遙帶來一陣咸魚的氣息。
胡大郎有些不好意思,因為這三家人都做腌魚的買賣,身上一直有些味道,連家里的氣息都不好聞,實在慢待客人。
朝輕岫仰頭,眺望遠處河景。
此刻秋意已濃,蟲聲斷續,顯出一種凄涼清曠的氣息。
就在眾人距離胡家的房子還有五六百步遠的時候,一位穿著蓑衣的人正手持長篙,乘著竹筏從蘆叢深處遙遙駛來,等靠近岸邊時,她長篙一撐,輕輕一躍就跳上了岸,雖說腳步虛浮,應當沒有武功根底,動作卻十分伶俐。
胡大郎站住,跟人招呼“孫大姊,你好。”
那位被稱為孫大姊的人停下腳步的,點了點頭,又問“今日你家有客人上門么”
胡大郎“這是是我請來為祖母瞧病的大夫。”又介紹,“孫大姊跟馬大哥是一家人,就住在我家隔壁,她妹子也住那里。”又道,“最右邊那一家,住的是章大哥兄弟。”
孫大姊瞧了朝輕岫等人一眼,好似不大相信這么年輕的人會是大夫,不過并不開口質疑,只是點了點頭,也向人問了句好。
兩撥人碰面的地方距離胡大郎的住處已經不算太遠,若是運起輕功,片刻功夫便能抵達,可惜胡大郎身無武藝,身上還背著今天沒賣完的魚干,朝輕岫三人配合他的速度,慢慢往河邊走。
陽英本來就是小鎮,風氣相對淳樸,而且現在是大白天,胡、孫、章三家的大門都敞開著,以朝輕岫的目力,能看見靠左那間屋子旁邊此刻蹲著個十七八歲的女孩子。
女孩子手里拿著砍刀,刀刃上隱隱可以看見鮮紅的血跡。
胡大郎遠遠瞧見,喊了一聲“你又在剁魚小心刀”
原本正在全神貫注處理食材的女孩子聽見哥哥的聲音,笑嘻嘻站起,抱著魚跑了,旁邊拉下了一團待修補的漁網。
右邊的那間屋子的地上放著一個酒壇,兩個兄弟可能是多喝了點,就躺在屋內的地板上納涼,年長的那個身量與胡大郎相似,頗為魁梧,年輕的那個比哥哥干瘦些,個子卻更高。
孫大姊看一眼自家的方向,皺眉“我家里那個死鬼呢,怎么不看著門”
胡大郎“馬大哥多半去了河上。”
孫大姊冷哼“我看是偷懶去了,說不定還是在跟人賭錢。”
她有些不滿,不過當著鄰居跟陌生人的面,也忍住了沒有多話。
朝輕岫三人也無意了解孫大姊的家事,道別后就跟著胡大郎去了他家里,胡大郎力氣不小,直接將祖母連人帶椅子端到朝輕岫面前。
胡大郎“奶奶,這位是我今天遇見的神醫跟她的朋友,我請她們到咱們家來,給您也瞧瞧。”
胡奶奶雖然面有病容,依舊笑呵呵道“辛苦小大夫跑這一趟。”
朝輕岫看過胡家的生活環境,目光再從胡老太面上掃過,就隱隱猜到其中緣故,又診了回脈,才道“我先給老夫人施一遍針,其他問題稍后再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