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許少掌柜穿著格外隨意,一幅很是不修邊幅的模樣,不過因為家中豪富,即使他不修邊幅,也是充滿富貴之氣的不修邊幅。
陸月樓忽然又想到了許白水。
同樣是被安排到其它勢力中的少掌柜,許無殆對著許白水跟許鶴年,在零花錢的供給上肯定不會分出厚薄來,所以前者定然也是在極為優渥的環境中長大的,就連起的那個假名,也同樣充滿了金錢的味道。
陸月樓“好久沒見你,最近在做些什么”
許鶴年“我最近在釀葡萄酒,等釀好了,一定送一批給公子。”
荀慎靜訝然“你哪來的葡萄”
現在可是冬天,新鮮葡萄又不耐存儲,難以長距離運輸。
許鶴年“在暖房里養的。”
荀慎靜“”
她沒疑問了。
不過雖然荀慎靜對葡萄的來源沒有疑問,卻依舊想勸勸許鶴年,與其送不知品質如何的葡萄酒,還不如直接送葡萄的好。
陸月樓倒是神色不變,問了幾句釀酒的心得后,話鋒一轉,又道“如今年關將近,你要不要回去看看大掌柜”
許鶴年之前也想過這個問題,聞言便答“我許久未曾回家,要是公子沒有事情差我去辦,我很想回北邊探望母親。”
陸月樓“陸某久受不二齋照拂,你出發前記得知會一聲,陸某也有些土儀想送給大掌柜。”
許鶴年聞言就站起身,向前施了一禮,算作答謝。
陸月樓亦欠一欠身,然后才問“你今年是自己回去嗎”
許鶴年心中明白,陸月樓想聊的不是過年帶什么禮物回家,而是過年要
不要帶妹妹回家,干脆道“我帶些護衛回去就好,至于十七妹是否回家,由她自己決定。”
他說是不知道,不過態度上還是傾向于許白水會留在江南。
陸月樓轉著手里的茶杯,慢慢道“陸某聽說十七娘子是大掌柜親女,如今就在朝幫主身邊辦事。”向著許鶴年一笑,“今后你們兄妹二人同在永寧府,沒事時可以多走動走動。”
許鶴年一口應承下來“是,不過聽說十七妹那邊還忙著,等她閑的時候,我就去見她。”
陸月樓緩緩道“只是我之前與朝幫主有些誤會,你與令妹見面時可要好生安慰她幾句,千萬不要因此得罪了大掌柜。”
許鶴年聞言,先花了點時間思考了一下為什么陸月樓與朝輕岫有誤會會需要他去安慰許白水,然后又思考了一下這件事為什么會得罪母親。
他很快就理解了陸月樓的邏輯雖說自己跟許白水是兄妹,然而一個是養子,一個是親女兒,長輩那邊難免有些偏向。
或許在陸月樓看來,許無殆將許白水派到朝輕岫身邊,就是更支持這位朝門主的意思。
許鶴年理解后,便直接了當道“公子不必多慮,十七妹跟我都明白什么叫做各為其主。而且就算我與十七妹因公事交惡,母親也不會生氣。”接著道,“母親是不二齋的總掌柜,心中并無一般的世俗之見,對所有孩子,就算沒有血緣的那些,也是一視同仁。”
他這句話說得很有信心大掌柜就算有偏愛,更偏愛的也是更有可能繼承她位置的那幾個年長些的孩子。至于自己跟許白水,在家里的時候一個排到十一另一個排到十七,對于他二人,許無殆的態度絕對能保持公正,做到不偏不倚也不重視。
當然這并不意味許無殆沒有為能力相對平庸的幾個孩子良好的物質待遇,或者忽略他們的存在在許鶴年的記憶里,宅在家里的許大掌柜是個很開明也很隨和的人,對后輩們都很好,也很注意培養他們的各個方面的能力,也會盡量幫著安排今后的道路。
陸月樓露出放松的神情“那么陸某就放心了。大掌柜如此性情,你們兄弟姐妹間的感情必然很好。”
許鶴年就笑著點頭“是,我們兄妹感情一直很好。”
他能感覺到主君有試探跟打聽情報的意思,不過態度依舊十分輕松。
許鶴年也不是第一天在陸月樓身邊辦事,算是熟悉對方的為人。
陸月樓想成為江南武林之主,總歸得做些不能宣之于口的秘事,許鶴年知道自己身份敏感,所以只要對方不說,他就絕不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