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張伯憲的神情,云維舟覺得自己因明白了一切。
所以朝輕岫的結論是對的,當時的情況的確是季容業先想暗算,卻被張伯憲提前察覺,后者在察覺的時候果斷出手,成功反殺了上司。
這樣看,季容業死得有點冤,卻也不算太冤。
經過朝輕岫的補充說明后,此案的作案過程已經很清晰,作案緣由依舊有些模糊。
云維舟沒怎么猶豫,就決定按照分開前朝輕岫跟自己說的那些話來調查。
于是張伯憲就聽見花鳥使的聲音在自己面前響起
“季將軍于張副將而言,是同袍,也是上峰。”
她的語調很和氣,卻也有點冷。
張伯憲覺得這位花鳥使大人肯定是不打算履行“自首可以減輕罪責”的承諾,剛想說點什么,卻又聽云維舟繼續道
“張副將久在季將軍身邊,可知他有何背人之事”云維舟說著,又道,“我今日只是跟張副將隨便聊聊,說什么都行。”
張伯憲宛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急忙將季容業的事情盡數傾倒出來“他、他平時挺愛囤積財貨,在北邊時,就常派人運錢回家。”
云維舟搖頭,似乎很是遺憾“這不過是軍中常事。”
張伯憲眼珠亂動,然后道“我這邊還有別的消息”
一個多時辰后,云維舟離開牢房。
張伯憲還是透露了一些重要消息。
他就在季容業身邊,感覺對方經由買辦之手賺取的回扣數量不大正常,就算添加上許多明暗孝敬,金額也不會如此之巨。
收斂的錢貨太多,攜帶起來難免不便,季容業就通過北邊的錢莊轉移錢款,六扇門如果想要調查,可以從此處著手。
問完張伯憲的話后,云維舟寫信回京,請同僚幫忙查查季容業的經濟情況。
雖然六扇門在京畿那邊也有數不清的案子要忙,不過有卓大人坐鎮,云維舟相信自己一定能很快得到想要的調查結果。
季容業去世后,最為煩惱的并非花鳥使,而是他的下屬。
副將們心中清楚,自家主將不在之后,后續事由要么由某位同僚擔起來,要么就由屯田使負責。
而壽州的屯田使由通判韋念安兼任。
韋念安得知此事后,似乎有些詫異,沒想到包袱如此迅速地被踢到了自己這。
她考慮片刻,最后決定延續自己一貫的風格按流程辦事。
既然問悲門那邊了相應文書,韋念安也沒理由跟季容業的遺愿過不去,就將屯田地點定在了鶴山當中。
得知此事后,許多副將抱著頭,發出不甘的吶喊“誰要搬到山里去”
悲傷的氣氛在營帳中蔓延,不知情的人要是看到這一幕,肯定得以為季容業甚得人心,所以一朝身故之后,才會惹得那么多人為他落淚。
姚盎仁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