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來自徐非曲的關懷太過沉重,自己受之有愧。
而在朝輕岫養傷的時候,許鶴年也得到了這位代掌門主權柄的徐香主的招待。
今日,被留在問悲門內休養的許鶴年得知朝輕岫已然初步恢復,便很自覺地過去拜訪,等候對方發落。
思齊齋內。
許鶴年向前長揖。
他很是清楚,當日落敗后,朝輕岫沒有將他立斃當場,或許會有別的安排。
然而不殺與不殺之間同樣存在區別,雖說很多人覺得現在的問悲門主年少心軟,但許鶴年卻絕不敢將朝輕岫的能力跟她的年齡劃等號。
木桌上換了新的鮮花,窗戶也被打開,好讓房間的空氣得以流通,幫助病人早日康復。
朝輕岫今日的面色略顯蒼白,態度則溫和依舊,她先向許鶴年欠了下身,然后才道“許兄將手伸出來,我替你看看脈象。”
許鶴年聞言微怔,他垂下目光,走過去,依言伸出手。
朝輕岫的手指就落在他的手腕上。
她自己雖沒服許氏秘藥,不過從許鶴年的脈象上看,那藥的效果的確不錯,很能助人恢復元氣。
朝輕岫“許兄功力深厚,只要好生調養,三個月內便可痊愈。”然后道,“不過你當日強行催動真氣,導致經脈丹田都有損傷,功力想要盡復舊觀,只怕非得過上一年半載不可。”
換了旁人,朝輕岫會將痊愈時間拉長至半年,但面前的傷者也是一位不二齋少掌柜,她對許家的資金儲備跟花錢能力都有信心。
許鶴年躬身“當日蒙門主饒過一命,許某已然感激涕零,其它事情,不敢強求。”
朝輕岫“許兄如今正在問悲門中,那朝某就多問一句,你今后有何打算”
許鶴年默然片刻,緩緩搖頭,輕聲“許某沒什么打算。”
他其實很愿意盡心輔佐陸月樓,卻一直未曾得到這位主君的信任,如今自己已經用性命盡過主從之義,只是雙方情分不夠深厚,只得到此為止。
許鶴年“只要朝門主不想要在下的命,在下便不會繼續與門主為
敵。”
朝輕岫唇角微翹“許兄大可放心,就算足下仍想殺我,我也不想殺你。”
她的聲音輕柔平和,若是不知內情的外人聽了,一定會覺得問悲門主性情溫善,實不愧為江南正道魁首。
朝輕岫“足下是白水之兄,大掌柜之子,看在她二人份上,我不會對足下如何。但瞧在許兄自己的份上,還可以有另一個選擇。”
許鶴年似乎有些訝異,然后道“請門主明示。”
朝輕岫緩緩道“你久在江湖,一定聽過朱蛾的大名。”
朱蛾乃是一個殺手組織,向來看錢動手,以前曾多次找過朝輕岫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