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文英若有所覺,也朝云珠看來。
云珠提前收回了視線,暗暗盤算著如果長興侯真有此意,曹勛答應婚事的可能。
歸鶴亭里,有閨秀悄悄議論起了云珠“都被悔婚了,她怎么還好意思出門”
“你忘了,她哥哥李耀今日也要參賽。”
“聽說小國舅也會上場,她或許還沒放下吧。”
顧敏聽到些聲音,皺眉看向交頭接耳的兩人。
她是出了名的溫婉端莊,閑談從不議論人非,說話的兩個閨秀怕招了顧敏的不喜,立即不說了。
比賽也即將開始。
李耀十人穿紅袍,曹勛十人穿黑袍。
駿馬奔馳,隨時有相撞踩踏的危險,正是這種危險叫看客們時時刻刻都繃緊了心弦。
云珠早早就跟著孫玉容一起站到了護欄前,緊緊盯著場上。
李耀還是他習慣的打法,追著球跑,不太講究配合。
他勇武過人,對付那幫富貴公子這般便足以取勝,但他今日的對手是曹勛兄弟以及八位在戰場拼殺過的英勇武官,他們連刀槍都不怕,又怎會被李耀的氣勢震懾
云珠漸漸攥緊了護欄,看著曹勛指揮曹紹等人,像一群狼將哥哥孤立進了包圍圈。
球在李耀手里,但他失去了援軍。
他也不需要,獨自帶著球朝球門跑去。
三個黑衣武官同時攔向李耀,混亂中木球被打了出來,流光一樣飛向北面的觀賽臺。
李耀猛地沖出三人包圍,攥著球杖去追木球。
曹勛、曹紹分別從左右追了上來,三匹快馬齊頭并進。
李耀冷冷瞥了眼曹紹。
那可是曹紹曾經的準妻兄,心中有愧,再加上看到了前面亭內的云珠,曹紹不由分神,轉眼被另外兩匹馬甩了下來。
在距離清風亭三丈遠時,曹勛的球杖先碰到了木球,緊跟著,李耀一杖擊中了他的球杖,導致木球繼續朝前飛去,落地后往前滾了一段距離,最后被清風亭下的墻壁擋住。
曹勛、李耀繼續策馬前沖。
馬蹄有力地叩擊著地面,震起一片片浮土,眼看兩匹馬越來越近卻沒有絲毫減速轉身的打算,孫玉容尖叫一聲捂住臉,不敢去看駿馬撞墻的慘狀。
云珠成了清風亭唯一敢繼續目睹這一幕的閨秀。
她看不透曹勛,可她深知自家哥哥的莽勁兒,她不想哥哥為了一場馬球的勝負拼命,在兩人距離石磚墻壁只剩一個馬身而誰也沒有勒馬的跡象時,云珠攥著護欄叫了出來“哥哥”
妹妹急切的聲音讓李耀下意識地調轉馬頭。
云珠高懸的心松了一半,就在此時,曹勛的馬已經到了她的正下方。
云珠低頭,看見曹勛球杖前伸,準確地將硬邦邦的木球傳去了曹紹那邊,與此同時,曹勛左手攥緊韁繩往后一勒,他那匹墨黑皮毛的雄健駿馬便嘶鳴著高高抬起半個身子,揚起的前蹄幾乎與地面持平。
曹勛雙腿緊夾馬腹,在駿馬前蹄高高舉起保持懸空的幾息功夫,他抬起頭,看向趴在亭子護欄上因為緊張過度而臉色發白的云珠。
如此驚險,他卻笑得云淡風輕,因為五官過于俊美,甚至還有了幾分與他端穩氣度不符的意氣風流。
沒等云珠回神,駿馬前蹄落地,曹勛倒退幾步,朝停在不遠處的李耀笑了笑“承讓。”
李耀無奈地看向亭子里的妹妹。
云珠先發制人“我還不是擔心哥哥。”
李耀瞥眼幾步外的石墻,接受了妹妹的解釋,罷了,妹妹也是關心則亂,像曹勛,都沒人惦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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