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云珠一家,以及才被兄長打過招呼的曹紹,京城還真沒有誰料到曹勛會娶云珠。
說什么皇帝賜婚,糊弄百姓而已,官員們都知道,必然是曹勛與寧國公先商量好了,元慶帝才會做這個媒人。
黃昏時分,曹勛還在都督府忙著,他的兩個好友顧清河、張行簡就已經過來等著了。
前者是顧首輔的長子,后者是淮安侯,兩人都是三十出頭的年紀。
顧清河的五官并不算十分出眾,但他飽讀詩書氣質溫潤,一看就是翩翩君子。
張行簡與曹勛相伴的時間門更長一些,十七八歲就去了戰場,也立下不少戰功,可惜在一次沖鋒陷陣時受了重傷,自此傷了元氣,只能回京修養。
特殊的日子,曹勛提前結束公務,出來與兩位好友匯合。
他此時穿的是正一品武官的朱紅官服,補子上繡著一只威風凜凜的雄獅。
曹勛身形頎長,這一套官服在他身上既威嚴莊重,又頗有幾分風流倜儻。
顧清河笑著打量幾眼,道“我已經能想到你換上喜袍的風采了。”
張行簡淡笑“就怕大都督根本沒想邀請你我,沒看這么大的事都沒提前跟咱們透個口風。”
顧清河也板起面孔,對著曹勛搖頭“你這事確實做的不夠義氣。”
曹勛笑道“你們的兒女都快談婚論嫁了,難道我還要特意跑去你們面前顯擺自己要成親了”
顧清河“孩子是孩子,在孩子們面前我們是長輩,只咱們三個在一起,那我們仍是少年郎,娶妻這么大的事,你當然要先跟我們說一聲。”
曹勛不與他爭“走吧,今晚我做東,算是賠罪了。”
張行簡“大喜之事,談什么罪不罪的,是你請我們喝喜酒才對。”
剛說完,他蒼白的臉突然泛紅,忍了又忍,還是偏頭咳了兩聲。
曹勛與顧清河對視一眼,再在張行簡轉過來之前裝作若無其事。
張行簡當初傷的是心脈,元氣大損無法根治,只能靠名貴藥材養著,但御醫早就說過,張行簡怕是活不過四十。
三人去了醉仙居。
曹勛只點茶水,張行簡吩咐伙計上一壇仙人醉“你們喝酒,我趁機聞聞味兒。”
曹勛想起當年兩人聯手奪回遼州,慶功宴上同席暢飲的意氣風發,眼底微黯。
伙計走了,顧清河開始打趣曹勛“不久前阿敏還跟我夸云珠了,說很高興她能跟云珠做姐妹,結果一轉眼你就要娶云珠為妻,一下子給云珠抬了輩分,下次阿敏再見云珠,就得改口叫伯母了。”
曹勛一臉坦然“重要的是情分,怎么稱呼都沒關系。”
張行簡“這么說,你不顧世俗看法求娶云珠,也是因為動了情”
曹勛笑“我娶她跟情無關,是為信義。”
他又解釋了一遍。
畢竟都是男人,而且是而立之年的男人,顧清河、張行簡沒有追問太多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