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雍想到女婿拿鞭子抽人的冷血手段,眼睛都不帶眨的,甚至打完了還能笑得像個溫雅君子,不禁替女兒捏了一把汗“你也不小了,以后切不可在復山面前任性胡鬧”
云珠挑眉,不高興地打斷父親“好好的怎么突然教訓起我來了難不成他去您面前說了我什么”
李雍忙道“沒有,復山豈是那種人,爹爹是怕你任性過頭了,他不會像我們這樣縱容你,你自己委屈。”
李耀哼道“能娶到妹妹是他三輩子修來的福氣,他就該處處捧著妹妹,敢叫妹妹委屈,咱們就把妹妹接回來。”
云珠笑著給哥哥夾菜。
李雍“”
孟氏笑瞇瞇地看著,少年郎李顯對這一幕也早已習以為常。
定國公府。
正院的兩位不在,潘氏早早地來了兒子的東院。
曹紹從翰林院出來就直接回府了,穿著一襲青色官袍,面如冠玉,只是曾經意氣風發的俊美公子,不知從何時開始,眉目間似乎總是籠著一抹輕愁,倒也讓他的氣質穩重沉淀下來。
潘氏作為母親,看到這樣的兒子卻有些心疼。
“母親來了,可是有事找我”曹紹刻意笑著道。
潘氏先陪兒子用飯,吃完才自嘲道“先前我以為寧國公在皇上面前失寵了,才現在他又復寵了,紹哥兒會不會怨恨母親”
她打著為兒子著想的名義毀了兒子與云珠的姻緣,現在這名義成了笑話,她怕兒子翻舊賬。
曹紹垂眸,聲音低了幾分“都過去了,母親不必再多想,或許我天生與她有緣無分。”
怨恨母親又如何,后悔懊惱又如何,云珠已經嫁了大哥,兩人這輩子都沒有可能了。
曹勛與同僚吃完席面,騎馬來寧國公府接小夫人回家時,云珠一家五口都坐在廳堂。
李雍在旁觀兩個兒子下棋,云珠與母親坐得遠些,在談論暢園案里的五十多個女童。
孟氏道“有家可歸的,皇上叫人送回各家,每人就近補償十畝良田,無家可歸的,由朝廷設立的養濟院撫養,及笄后也能拿到十畝良田。田契都記在她們的名下,不可贈送不可售賣,便是親生父母也搶不走,人若不清不楚地沒了,官府會收回田地。”
云珠點頭“這法子還算周全,至少能保證她們這輩子衣食無憂。”
怕的就是孩子們受了苦,還要承受來自鄉鄰的議論指點甚至父母的剝削謾罵,有了綁在自己名下的良田,親友為了這份利益也得想辦法照顧好她們。
孟氏“是啊,聽你父親說,這些都是顧首輔建議皇上的,皇上仁善,還派了兩個宮里的嬤嬤去教導那些孩子,一是開解,二是教會她們如何保護自己與手里的田地,一個月后再送她們回家,也省著她們對回去后可能面臨的處境毫無準備。”
云珠“顧老有心了,難怪百姓們都敬重他。”
孟氏“那也得皇上愿意聽才行。”
明君賢臣,缺一不可,不然遇到個昏君,再多的賢臣也無濟于事。
“國公爺,夫人,國舅爺到了。”
孟氏笑著拍拍女兒的手,今晚的談話就到這里了。
李耀、李顯兄弟倆去門前將曹勛迎了進來。
曹勛來到廳堂后,李雍不動聲色地聞了聞,發現女婿雖然才從席上回來,身上卻沒有多少酒氣,更沒有什么胭脂水粉之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