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被孫廣福逗笑的云珠,忽然察覺一道視線。
她朝對面觀禮的男賓那邊看去,一眼就注意到了鶴立雞群的曹勛,陽光明媚,別人都在看外面,偏他俊朗溫潤的臉龐朝著她這邊,那雙狹長犀利的眼自然也看著她。
盡管他面上帶笑,云珠心中還是一緊。
又被他撞見了,撞見她為了別的男人笑,甚至以他的敏銳,都能發現她在故意給孫廣福看。
就像晴空突然出現一層烏云,云珠的好心情被潑了一盆冷水,她垂眸斂笑,轉身往女客們吃席的別院去了。
好好的喜宴,云珠吃得心不在焉。
宴席散后,云珠隨著女客們往外走,繞過齊國公府門內的影壁,看見曹勛已經站在外面了,齊國公孫超笑呵呵地說著什么。孫超應該喝了很多的酒,幾層厚的臉龐紅通通的,曹勛微笑聽著,時不時附和幾句,顯得很是和氣,一點權臣的架子都沒有。
孫廣福帶著謝瑯、曹紹等人去送嫁了,要在新郎官家吃完晚宴再回來。
“云珠來啦,席上的菜可還合你胃口”
孫超笑瞇瞇地道,打個酒嗝,又有些感慨“你們這些小姑娘,昨天好像還在花叢里撲蝴蝶,現在一個個都嫁了,不過這里面屬你嫁得最好,瞧瞧國舅爺,滿京城都找不到比他更俊更有才華的兒郎了。”
時時不忘拍曹勛的馬屁。
云珠享受曹紹、謝瑯等人對曹勛的仰視,此時看著一位長輩這么討好曹勛,她有些不是滋味兒,笑道“那我們先走了,看您醉成這樣,以后還是少喝些吧,免得玉容總是惦記您的身體。”
身體肥胖可不光光影響儀表的俊美,很多病都是胖惹出來的。
孫超“知道知道,今兒個我就是太高興了,這是你爹沒來,不然我還得多喝幾碗。”
醉就是醉了,哪壺不開提哪壺。
周圍一些賓客看云珠的眼神又不一樣了,都猜李雍肯定是因為兒子剿匪不利,沒臉出來應酬。
曹勛回孫超“岳父傷勢尚未痊愈,不然肯定會來喝您府上的喜酒。”
孫超回過神來,心虛地看向云珠。
云珠笑笑,道別之后,走向前面的馬車。
曹勛扶她上車,隨后也跨了上來。
這樣的席面,男人們肯定都得喝酒,曹勛才坐好,他身上的酒氣已經在車廂里散開了。
云珠垂著眼坐在一旁。
曹勛將小夫人抱到腿上,問“怎么不太高興的樣子,因為齊國公提到了岳父”
云珠敷衍道“沒有,就是應酬了一上午,有些累了。”
曹勛便給她捏起肩膀來。
云珠瞥見他修長有力的手指,輕而易舉地扣著她的肩膀,仿佛只要他愿意,就能隨手將她的骨頭捏碎。
不過,他現在的力度剛剛好,捏得她很舒服。
是她沒有心情享受,隨時準備應付他的陰陽怪氣。
這人也是
夠虛偽,每次挑她的錯都要先扯些別的,故意往她的錯處引,暗示她他已經抓住了她的把柄。
然而云珠等了一路,也沒有等到國舅爺的找茬。
今日并非休沐日,以曹勛的忙碌,他不去齊國公府吃席都行,就像云珠都沒料到他會去。
所以,將她送回家里,曹勛便換上官服去了都督府,還有一下午的差事等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