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上蹭了蹭,有些憐惜地問“那你要出發去抗倭的時候,是不是被我氣死了”
國舅爺的胸口又高高地起伏了一次,幽深的眸子注視著她“還好,命大,沒氣死。”
云珠被這話逗笑了,主動親了他一下“放心,以后再也不氣你了。”
曹勛撿起放在旁邊的封紅塞到她手里,道“隨便氣吧,我早想通了,只要你還愿意跟我過,你怎么氣我都沒關系。”
云珠挑眉“裝可憐是不是你堂堂國舅爺,真愿意一輩子都受這種氣,我真敢那樣,用不了幾年你就該主動提和離了。”
曹勛笑了“在乎才會生氣,除了你,私事上旁人誰也氣不到我。”
他做慣了面子活,也見慣了同樣虛偽的人。
沒想到隔了十幾年返回京城,一眼就見到個不做作的。
一開始就知道她無情,嫁他只是為了面子,是他貪她身上的鮮活與溫情,哄了她占了她,不肯放開她。
二月中旬,身量嬌小的顧敏順利誕下一個七斤重的小千金。
小丫頭的滿月酒辦得極其熱鬧,席面結束后,云珠夫妻與顧家眾人繼續留在了這邊,畢竟上午大家都在應酬,這時才是自家親戚團聚的時候。
顧敏的父親,顧清河邀請曹勛去寧國公府的園子里逛逛,吹吹風好醒酒。
曹勛自然應允。
春光漸暖,落在身上暖融融的,顧清河看看身邊俊美儒雅的國舅爺,調侃道“行簡那邊兒女雙全,如今我都當外公了,你是不是很嫉妒”
曹勛笑道“羨慕是有,嫉妒倒不至于。”
顧清河居然分辨不出他這笑容到底是真心的,還是敷衍應酬。
說起來,兩人雖然有少年時的交情,可自打曹勛去了邊關,他們之間就只剩書信往來了,不如張行簡與曹勛并肩作戰多年,情分更深。
因為曹勛極其
擅長接人待物,曹勛剛回京的那一年多,顧清河就覺得大家的感情從未變過。
直到前年臘月,小昏君想了那么個荒唐的理由將父親逐出京城。
無需父親提點,顧清河也猜到這里面有曹勛的影子。
他相信曹勛肯定不會害他,但曹勛究竟在圖謀什么,兩個少帝更迭這么快與曹勛有無關系,顧清河就看不透了。
連父親都開始忌憚曹勛,顧清河也不敢再天真地以為曹勛有多看重兩人少時的那點情分。
幸好,熙寧帝有明君之相,曹勛也絕非奸邪。
朝堂穩固,剩下的便是家事。
顧清河還是希望曹勛能擁有一個真正的家,他拍了拍曹勛的肩膀,低聲道“云珠或許有些孩子氣,但她是個好姑娘,你莫要負了她。”
經過這么多事,顧清河忍不住懷疑曹勛是不是根本沒想好好跟云珠過,所以才耽誤到現在都沒有子女。
曹勛看到了好友眼中的憂慮,他先是意外,再是無奈,沉默片刻,簡單解釋道她年輕貌美,我哪有本事負她,不被嫌棄就心滿意足了。”
顧清河愣住。
曹勛垂眸道“別的事我比你們擅謀,情路你們可都比我順遂。”
顧清河“”
又待了半個時辰,兩家親戚都要告辭了。
顧清河忍不住暗暗觀察曹勛與云珠的相處,他自然不好盯著云珠看,然后就發現,曹勛除了與別人應酬,目光幾乎就沒離開過云珠。
“剛剛你怎么總是盯著國舅爺”
上了馬車,趙氏奇怪地質問丈夫。
顧清河想了想,反問道“你與云珠打的交道多,在你看來,她待復山如何”
趙氏笑道“我跟她差了一輩,人家小姑娘哪里會跟我說貼己話,這話你問阿敏還差不多。”
顧清河嘆氣“不用問,我就是希望他們夫妻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