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之卉,來之前我特地問過當年負責陸天賜案子的同事,聽說陸天賜在獄中表現良好,獲得兩次減刑機會,明年年初就能出獄。在這個節骨眼上,你開車撞我,究竟是因為什么”
柯之卉低著頭沒有說話,雙肩、頸脖僵直,態度十分抗拒。
被趙向晚當眾下臉,又有周如蘭當面對質,柯之卉好不容易完成的心理建設轟然倒塌,內心世界呈現在趙向晚腦海里。
為什么還不是因為兒子你以為天賜在監獄里為什么能獲得兩次減刑,處處受到優待還不是因為他打過招呼。法院判了六年,要是老老實實服刑,等出來的時候都三十歲了。他打了招呼之后,果然一路綠燈,不到三年時間就能放出來。他說了,只要我把周如蘭撞死或者撞殘,明年天賜就能順利出來,否則讓他悄無聲息地死在監獄里。
他這個他是誰
答案呼之欲出。
周如蘭搖了搖頭“你說恨我,所以要撞我,這個理由根本不成立。”
柯之卉猛地抬頭,定定地看著周如蘭“恨一個人,需要理由嗎我就是恨你,恨你整理材料,恨你把我兒子送進監獄。”
她的臉色泛紅,面部肌肉扭曲,神態不自然。朱飛鵬腦中閃過昨天在辦公室看到的畫像,脫口而出“她,她在說謊。”
柯之卉再一次被人指責說謊騙人,臉一下子變得煞白,嘴唇開始哆嗦,恐懼感將她牢牢釘在審訊室的鐵椅中,移動不了半分。
他們看得出來,他們什么都知道怎么辦怎么辦他說過,如果我老老實實擔下這個罪責,最多判三年刑期,他在獄中有人,打個招呼讓我舒舒服服住上一年就能提前放出來,什么心都不用操。可是如果我露出形跡,我、天賜都活不出去那個監獄。
趙向晚聽到這里,全身開始冰冷。
一手遮天
武建設竟然是這樣的人是了,省省公安廳副廳長,刑事偵查總隊總隊長,負責刑事犯罪偵查、經濟犯罪偵查、監所管理、禁毒等方面工作。他立身不正,將是整個公安系統的悲哀。
一葉知秋,可想而知武建設背后有極為宏大的一條利益鏈,牽涉到的人不知道會有多少
僅憑監獄管理的漏洞,就能讓一個身家千萬的富豪之妻開車行兇,姿態囂張無比。作為武建設的枕邊人,苗慧是不是也發現了什么,這才被武建設下手害了
越想越后怕,趙向晚閉口不言。
這不是她現在能應對的,也不是許嵩嶺能處理的。
此刻趙向晚的腦子在飛速運轉,思索對策。怎么才能讓武建設露出馬腳,如何讓高層領導注意到武建設的問題。
周如蘭再問了幾個問題,柯之卉卻一個字不說,和先前配合無比的態度判若兩人。問得緊了,她就回一句“我認罪,我認罪,你們把我抓起來坐牢吧。”
周如蘭有些無奈地轉頭看著趙向晚。
朱飛鵬、許嵩嶺的目光也轉過來,滿含期待。
向晚,看你的了。
小師妹,你的微表情行為學該上場了。
徒弟,能不能挖出柯之卉背后的人,就靠你了。
趙向晚緩緩站起,雙手放在桌面,身體前傾,一雙鳳眼明亮而清澈。
柯之卉感受到了莫名的壓力,不敢與她目光接觸。
“柯女士,您兒子兩次減刑,原因是什么”
“他,他在監獄里表現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