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文嬌微笑點頭,又對喬漠說“喬醫生,你今天也累了一天,趕緊去睡一下吧,這里有我呢。”
喬漠有點看不明白顧文嬌,總覺得她這個狀態不太對。壓低了聲音說“你,這是要做什么是不是用了鎮靜劑腦子不太清醒”
顧文嬌白了他一眼,沖他揮了揮手“你別總是幫倒忙,趕緊去睡吧。”
先前在飯館的時候也是,雖然的確是為了她好,說了幾句公道話。可是當著樊弘偉的面關心她,觸怒樊弘偉,最后受罪的人還是顧文嬌。要不是季昭把樊弘偉捅瞎了眼睛,恐怕今晚她又要遭殃挨打。
“幫倒忙”喬漠重復了一遍顧文嬌的話,自尊心大受打擊。他難得關心一位女性,沒想到她根本不領情。
喬漠強裝鎮定地將雙手插在衣兜里,咳嗽兩聲,自我解嘲地說了一句“行,行,行,我不管你的事了。我去旁邊值班室休息,你有事就叫我。”
等醫護人員都離開病房,顧文嬌開始忙碌起來。
第一步,她將樊弘偉病床兩側的欄桿升起。
第二步,拿出醫用四肢護欄捆綁帶,將樊弘偉的雙手、雙腳都束縛在欄桿之上。
樊弘偉四肢軟麻,一絲力氣都沒有,眼睜睜看著她動作嫻熟,緩慢而有節奏感,腦中不知道為什么升起一個令自己恐懼無比的念頭。
顧文嬌,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鎮靜劑開始發揮作用,樊弘偉現在連舌頭都沒辦法控制,說話含含糊糊的“文嬌,文嬌,你要奏什木做什么”
顧文嬌沒有回答他。
確認樊弘偉已經捆綁好,再也沒辦法掙扎逃脫之后,顧文嬌換到另一張床邊,如法炮制。
曹得仁還在昏迷中,沒有任何反抗,很順利地被綁在床欄桿上。
手腳向兩側伸展,仰面而躺,形成一個“大”字。
處理好這一切之后,顧文嬌走到樊弘偉身邊,彎下腰與他目光相對,聲音里透著冰冷“現在,感覺怎么樣殺人的時候,有沒有想過,總有一天會有報應”
轟
樊弘偉頭皮開始發炸。
巨大的恐懼,瞬間門將他籠罩。
砰砰砰
心跳第一次跳得這么急、這么快。
腎上腺素飆升,體溫開始升高,汗水從每一個毛孔冒出。
樊弘偉天生大膽。
用鐵錘狠擊蔡暢后腦時,他很平靜;
用花瓶砸死熊家小姑娘時,他很平靜;
將熊濤推到曹得仁面前,命令他開槍,熊濤腦漿、鮮血迸出時,他依然平靜,甚至有一種嗜血的興奮。
可是今天,剛從麻醉中蘇醒,又被打了一針鎮靜劑,四肢綁在床欄,像待宰的羔羊一樣,面對同床共枕七年的妻子時,樊弘偉感覺到了恐懼。
無邊的恐懼。
仿佛黑暗中,有一雙野獸盯著你。
極致的寂靜里,野獸的喘息、低吼聲就在耳邊。
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