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思琴則單獨一人被關押在女子看守所。
柯一錦、竇浩第一次拿刀砍人見了血,既興奮又恐慌,兩人拿著從費思琴家里搶來的錢吃了頓燒烤,灌了兩瓶冰啤酒之后,在家睡覺,當警察上門,給他們戴上冰冷的手銬,這才知道害怕。
根本不用重案組動用什么審訊技巧,只問了兩句話,他們的心理防線便全面崩潰,哭得眼淚鼻涕一起流。
“警察叔叔,我哪里敢殺人啊,就是學電視里演的,拿著西瓜刀胡亂砍了幾下。”
“砍到第三下,刀一下子卡在肉里面,拔出來的時候有一種回彈力,那種感覺,真的讓人毛骨悚然,然后我就不太敢使勁砍了。”
“是項哥讓我來的,他說艷姐爸媽對她不好,想報復她家里人,還說她家里有錢,只要我肯去,就給我兩千塊。我最近打街機游戲花了不少錢,手頭正緊,所以就按她說的,約齊了一起過去。”
“刀是項哥給我的,床頭柜是我打開的,里頭有好多錢,我和柯一錦一人分了一迭子。”
“是是是,我胳膊上被艷姐她媽媽撓了一下,你們看,很深的一道印子。”
“艷姐她媽媽,還有那個小弟弟,都是項裕下的手。項哥下手黑,力氣大,咔嚓兩下,媽呀,鮮血直飆,我嚇得差點尿褲子,站在那里半天沒動彈,后來,艷姐突然像瘋了一樣把我和竇浩推出去,我們沒敢反抗,”
一字一句,都和艷艷在醫院所說一模一樣,絲毫不差,顯然這兩個職高學生并沒有說謊。
到了項裕這里,審訊卻并不順利。他很講江湖義氣,有點大哥風范,一力承擔了所有罪責。
“是,是我干的。艷艷說她爸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強了他,她媽媽不僅視而不見,而且還罵她是賤人,把她一個人丟到女子學校寄宿。她弟弟是家里唯一的男孩,受盡關愛,經常欺負她。我覺得她可憐,想幫她出個氣。”
“是,她爸、她媽、她弟都是我殺的。”
黃元德將指紋比對結果拿出來,厲聲道“費思琴已經供認,費永柏胸口那一刀是她刺的,刀上指紋比對吻合。你不要逞英雄,說實話”
項裕卻依然堅持到底“不不不,是我殺的。她不敢動手,是我抓著她的手、逼她執刀去刺,事后我還強暴了她,她什么都不知道,根本就沒有配合。我和她是男女朋友,聽她提起過家里有錢,就動了歪心思,帶著兩個小弟上門想弄點錢花,我們去的時候門沒關。”
黃元德負責審訊項裕,聽他還在那里充黑澀會老大,氣不打一處出“費思琴、柯一錦、竇浩都說了,是你們約好了時間,門是費思琴打開的。”
項裕沒奈何,只得承認了這一點“是,是提前約好。不過我們只是約好了上門嚇嚇艷艷家里人,搶點錢,殺人是我自作主張。我知道,被你們抓住我死路一條,我爸媽都不在了,和艷艷在一起才感覺自己是個男人,我不能讓她坐牢。你們不要再追問了,那兩個小屁孩也沒干什么,只是拿著我買來的西瓜刀胡亂瞎砍,根本沒什么殺傷力,要槍斃,就槍斃我一個吧。”
審到這里,案件處于膠著狀態。
項裕求死之心很切,將所有罪責都擔了下來,倒顯得費思琴的罪行輕了許多她雖然引狼入室,但也只是想報復一下家里人,并沒有打算殺人;她雖然拿起了切肉刀,但卻是項裕抓著她的手強迫她刺殺費永柏;她還是受害人,在自己的臥室被項裕強暴。
除了項裕部分口供與費思琴不一致外,其余痕跡檢測、尸檢報告都與他們所供述的一致。
鞋印顯示的身高、體重;指紋比對、下刀深淺與方向,全都與他們的犯罪過程一一印證。
華燈初上,重案一組的成員終于有時間坐下來說說話。
吊扇風呼呼地吹著,辦公桌上的玫瑰依然芬芳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