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敏麗能夠從農村來到城市,還能夠在大學安排個正式工作,都是你的功勞,對吧”
賈慎獨的情緒有了一些波動,眼瞼微微抽動“對。”
高廣強的眼中透著同情“那她為什么不感恩你的付出,反而要找個年輕小伙子”
賈慎獨抬起頭,目光與高廣強相對“那,你要問她。”
高廣強沒有生氣,溫和地回答“可惜,她已經死了,我也沒辦法問到她。”
賈慎獨的目光里帶著陰惻惻的味道“是啊,已經死了。”
該死沒廉恥的女人,死得好,死得妙敢拿我當跳板進城,再找個小白臉鬼混,那就不要怪我無情無義。
高廣強不急不惱,繼續問“你什么時候知道她與姜遇春有私情的”
這個問題里,其實有個陷阱。
當年賈慎獨說過,在戴敏麗被殺之前,他根本不知道她出軌,因此才會有后面的憤怒表現。
賈慎獨記性很好,似笑非笑地看著高廣強“直到那天晚上戴敏麗沒有回家,我和隔壁鄰居們一起去尋人,才知道她和姜遇春勾搭成奸。”
不愧是大學教授,事情過去十七年,回答問題依然無懈可擊。
高廣強點頭“嗯”了一聲,“發現尸體的小樹林距離人行道有多遠”
賈慎獨愣了一下,這個問題以前沒有問過他,目光無意識地轉向右上方,這代表思考,某些時候代表編造謊言“二、三十米左右吧。”
高廣強態度很誠懇“當時是凌晨,天黑,又冷,大家都順著路找,你怎么想到往那里去找”
賈慎獨的目光一凜,整個人坐直了一些,看來,高廣強的問題正擊中了他的內心,讓他不得不打起精神來應對。
趙向晚回想走訪余衡時,問到三個不合理第一,教學向來態度應付的賈慎獨從11月底開始每天固定晚上六點半出門,九點半回家,好像是特意給戴敏麗機會。第二,要面子的賈慎獨大張旗鼓地帶著隔壁鄰居到姜遇春宿舍,好像是演給大家看的。第三,那么多人都沒想到要去西北角那個小樹林,偏偏賈慎獨找到了那里。
當時沒人懷疑賈慎獨,畢竟那個年代偷情本就會坐牢,他找人把戴敏麗、姜遇春一捆扭送到派出所,就能達到報復的目的,何必多此一舉去殺人因此這些不合理,也就沒有人提起。
現在終于借高廣強之口把問題拋出來,趙向晚身體向后一靠,后背貼著椅背,安靜等待著賈慎獨的答案。
這狗警察眼睛好毒沒有人質疑過這個問題,應該怎么答難道說我趁著上廁所的間隙出來,守在這段路上,等那過來,一把將她拖到路邊,一根褲腰帶就勒死了她我為什么能找到她當然是因為我把她藏在那里,等著那些蠢貨們發現,只可惜走過兩遍這條路,沒一個人發現。當時只怕被人看到,后來倒是怕人看不到。
趙向晚鳳眼微瞇,收斂住眼中寒光狗東西,果然是他殺的
賈慎獨干笑了一笑“警察同志,事情過去十幾年,兇手早已伏法,你突然問這么細的問題,還真是不記得了。那個小樹林就在路邊不遠,也許是手電筒的光晃過去的時候我看到了什么也許是找了那么久一直沒看到人我下意識地往黑處、暗處看總之也算是冥冥中自有天意,讓我們找到敏麗的尸體,把姜遇春這個兇手抓住”
高廣強有他審訊的特點,那就是穩。
不管賈慎獨怎么回話,高廣強總是不急不慢,按照他自己的節奏慢慢詢問。
“你真覺得,兇手是姜遇春”
“當然我相信法律是公正的。”
“有沒有一種可能,有人殺了戴敏麗,然后嫁禍姜遇春”
“就是他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