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在知情者耳朵里,還帶著股意有所指的味道。
他下意識捏了捏口袋里裝著的警官證。
警察很快就抵達了醫院。
領頭的是個穿著棕色大衣、身材圓潤的男人,嘴唇上同樣留著濃密的一字胡。
但是和大津五和那種教導主任的風格不同,這位雖然同樣板著臉,渾身卻都透出一股和藹的氣息。
“諸位,我是搜查一課警部目暮十三,請問”
目暮十三自我介紹完,圓圓的眼睛在病房里掃視一周,在某位按理說正在行政休假的下屬身上停留片刻,覺得對方實在是太倒霉了。
明明才死里逃生過,休假第一天就又遇到案子
想想東京的案發率,目暮十三狠狠地嘆了口氣。
“是我報的警。”松田陣平舉手示意,然后一指旁邊,“這位先生和我一起發現了尸體。”
于是目暮十三的視線自然而然地落到蹲在角落,試圖降低自己存在感的青年身上。
栗山陽向“”
雖然知道這次肯定逃不過,但房間里警察濃度一旦升高,果然還是有點窒息。
“是我們一起發現的尸體沒錯。”他裝模作樣地拍拍大衣上的灰,從墻角站起身,“所以,我們看到的東西完全一樣,您問他就行。”
反正都是警方內部的同事,信賴程度比他這個可疑路人肯定高多了。
目暮十三以為他是嫌麻煩,不由耐心勸道“這位先生,不是您想的那樣,警方會重視每位目擊者的證詞,同時進行對照”
“抱歉打擾一下,警部。”大津五和忽然打斷道,“我是枡空小姐和栗山先生的主治醫生。”
目暮十三沒反應過來“什么”
“枡空小姐。”大津五和皺起眉毛,指了指窗邊的女孩,“還有栗山先生”他又指了指栗山陽向,“我是他們兩位的主治醫生。”
目暮十三“”
他盯著角落里朝他露出無聲微笑的青年,聲音有點飄忽“是、是給他們治療”
“我是這家醫院精神科的醫生,大津五和。”醫生嚴肅著臉微微頷首,“警部,為病人的隱私考慮,請借一步說話。”
他們沒有出門,而是一起來到了房間里的另一個角落。
縱然這家醫院財大氣粗,病房也建得足夠寬敞,但在幾名警察進來后,仍顯得有些擁擠。
鑒證科將地上的糖紙與碎片收進證物袋,松田陣平站在枡空優身旁,偶然一低頭,卻發現女孩停下擺弄手中硬幣,漆黑的瞳仁直勾勾地望著另一個方向。
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卻見青年懶洋洋地靠在墻邊,神色間露出若有所思的模樣。
栗山陽向的感官其實很敏銳。
他既可以在車內聽到炸彈犯耳機里監聽的內容,也能在一片有些喧嚷的環境里,準確地捕捉到大津五和與目暮十三壓低了聲音的談話。
醫生正對目暮十三道“事關病人隱私,請您不要隨便告訴其他人,雖然表現看起來不太一樣,但栗山先生與枡空小姐其實患有相同的病癥。”
“請問這個病是”目暮十三茫然地問。
頓了頓,大津五和嘆了口氣。
“他們其實都有或輕或重的統合失調,具體表現為經常難以分辨現實與幻覺間的區別,也就是人們通常說的精神分裂。”
“栗山先生的幻覺是經常看到一只會在窗沿角落突然出現的狗,而枡空小姐”
說到這里,醫生又強調一邊“事關病人隱私,請您務必不要隨意向外透露。”
見目暮十三連忙點頭,他才繼續道“她一直認為自己有位長著圓錐形狀身體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