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不知地煞是穢氣,他進入姜家祖脈,完全是為了鎖魂翎羽。楚明姣先是在柏舟竟然是江承函的驚發現中兀自轉著圈圈,之后又全身心著如何破解那四座石堆,破開石堆后來不及仔細琢磨,就全身心沉浸在楚南潯復活這件事上。
直到這兩天,才慢慢地回過味來。
聽到這,楚南潯尚在遲疑之中,蘇韞玉卻經不住扯了下嘴角,揶揄道“所以你已經派去逮從凡界前往山海界的一探究竟了等這事做實,預備怎么恐嚇四十八仙門那幫”
在楚南潯面前,楚明姣被戳穿所有心事,她暗戳戳橫了蘇韞玉一眼。
沒么殺傷力。
“我和他好好掰扯掰扯,這么多年,山海界承擔的一切,也有凡界的一份,他口口聲聲天下大義,不能只躲在背后心安理得享受一切而么不付出吧”
蘇韞玉問“如果沒有呢如果祭司殿說的是真的,姜家的事只是個請君入甕,針對地煞的幌子,你如何說服他”
畢竟,這和深潭開戰,絕不是他三個光桿司令說打就打的事,真要這樣,那就不是戰不戰的事了,那純粹是去送死。
因此。
四十八仙門,對他而言,是強有力的,必須爭取的力量。
“沒有就沒有。”
楚明姣淡淡地道“但穢氣綿延到了凡界,這是不爭的事實,他今日袖手旁觀山海界的禍事,改日,深潭的悲劇就會在凡界重新上演,屆時,他上哪去找山海界這樣的盟友上哪去找這樣好的機會。”
“凡界這一關,就算你過了。”蘇韞玉像是嚴格的審核員,好像這事和他沒關系似的,好整以暇問她“五大家呢楚,蘇,余,宋,蔣,家主大半生死守規矩,他不會任我胡來。若是策動不了家主,長也不會聽從調遣,山海界不愿出全力,四十八仙門中途倒戈,是隨時的事。”
“不會的。”
“深潭沸騰,五大家才是忍氣吞聲最多的那個,家中身上的使命與責任是么,他希望家族繁榮昌盛,世代鼎立,希望子孫后輩出地,光耀門楣,深潭卻逮著最優秀的挑,這是拿刀往他身上剔肉。從千年到十年,從十年到一年,從一個到十個,他心里沒有氣嗎”
“我父親在折損自己從小到大親自培養的兒子后,要再次自己的女兒送進去,他不會憤怒嗎”
“而你我同齡的年輕一輩,他對深潭深惡痛絕,如果有機會徹底鏟除隱患,他不會袖手旁觀的。”
最值得慶幸的是,他已經完全成長起來了。不需要事事仰仗父輩,當年最優秀的那批,現在有著媲美家主的能耐,他足以扛住一切風浪,情愿高歌熱烈而死,也不愿如此屈辱地引頸受戮。
“山海界只是缺一把順勢燒起來的火。”楚明姣昂著下巴,一字一頓道“我來放那把火。”
蘇韞玉和楚南潯快就發現了個問題,她在這竭盡所能地計算每一分可能被利起來的力量,卻只字不提最應該爭取的那個。
神主江承函,只要他決意下令,山海界與凡界的古董,泰半會跟從。
楚南潯摁著眉心,是開口“你和江承函,是鬧”
知道他要勸說么,楚明姣彎了彎眼梢“哥,我不和他吵。”
兩齊齊側目。
她在心里小聲道,江承函騙她一次,卻違背原則救下了楚南潯,縱使對蘇韞玉百般不待見,但也對他的復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他這一回算是扯平了。
“你這么看我做么”楚明姣不自在地袖子遮了遮臉頰,聲音悶悶的“不是你說的嗎。他是神主,需要顧全大局,權利有多大,責任就有多大,我又沒法強迫他,而且只是兩條不同的道路,一個為顧全大局而隱忍,一個劍走偏鋒看不了這樣邪氣的東西存在,最終目的總是一樣的吧”
她的聲音漸弱“我與他交鋒,看最后誰棋高一著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