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若是真一切安排得妥妥帖帖,全無后顧之憂,他有么理由不與他站在一起,共同斬滅這種惡心的東西呢
蘇韞玉好笑地看著她。
剛才正兒八經的姑娘,怎么一提起江承函,就換了種性格似的。
“決定好了”楚南潯沒再說么,只是問她。
楚明姣放下袖子,連連點。
“行。”他垂下眼,頷首,聲音溫和包容“需要我做么,列出來。”
“我這天要和楚聽晚談一談,她和我八字不合,但最聽你的話,你明日給她寫張條子,我去刺一刺她。”楚明姣絮絮開腔“后面我可能要再去一趟凡界,弄清楚地煞的事,四十八仙門的那宗主長,也要見面談一談。”
“有,你那圈至交好友,我出面也沒,他跟看小孩似的看我,總覺得我沒長大,最后可能是需要你亮明身份去談。”
后面他需要做的事,多。
而留給他的時間有限,僅僅兩個月不到了。
“好。”
楚南潯從容應下,他凝著眼前明艷熱烈的女子,屈指輕敲了敲她的額“但有一點,你記著,這事不管成與不成,追究起責任來,算我的。有哥哥在,輪不到你以身犯險。”
這個時候,楚明姣總是格外乖巧,他說么就是么,點起來跟小雞啄米一樣。
三又商議了許多細節,等到日上三竿,楚明姣和蘇韞玉一前一后離開楚南潯的房間。
楚明姣低著事情,眉皺得可以打結,蘇韞玉看了兩眼,誒了一聲,半真半假地逗她開心“才你正牌兄長在,我呢,知情識趣的也沒說話。我的意和他是一樣的,這事真要出了么岔子,你推我身上來。”
“哥哥在呢,你就著一股腦往前沖,嗯”
楚明姣被這聲哥哥叫得緒歸位,她看著天天占自己便宜的蘇韞玉,面無表情給了他一拳。
蘇韞玉笑得肩膀直抖。
江承函聽汀墨來稟報說楚明姣回楚家,自己的聯絡玉簡卻空空如也的時候,就十分平靜地意識到一件事,一件本來注定瞞不了多久的事。
當時他正居高坐在神座上,底下神令使凜聲稟報山海界西南流寇成團作亂的事。
說不清是么時候,可能只是突然一瞬,他干凈修長的指節蜷了下,心臟處遲緩地蔓延出一縷澀痛,像被傀儡線扯著拽了下。
他睫毛緩慢垂落,拉出道寡淡平直的弧度。
十三年的冷待疏離,竟然沒感到習慣嘛。
當天夜里,江承函回了神靈禁區。
神靈禁區常年冷著,不會有進來,他能見到的影,也就汀墨一個。
十一月末的神靈禁區,已經完全被顫巍巍的雪色覆蓋,白露暖空,素月流天,樹影在風中簌簌搖動,枝葉婆娑。
江承函在樹下站了一會,視線靜靜落在遠處兩座冰雪小宮殿里,月色罩下來,襯得那兩座宮殿的尖尖檐角晶瑩剔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