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楚明姣成婚后有長一段時間居住在這里。
偌大的冰雪世界曾被她搗鼓得有生趣,十三年過去,冷然再看,這生機盎然的痕跡被泯滅,又近恢復了最開始的清寂樣子。
尋覓不到任何一絲氣。
江承函沒停留多久,轉身去了密室。
冰雪宮殿中,盈盈燦燦點著燈,春分另帶著六七名精心挑選過的女娥進來伺候。
偌大的寢殿內,頓時影綽動,各種細微的響動不絕于耳,說話的絮語聲多了,整間正殿帶得熱鬧起來。
楚明姣坐在銅鏡前,春分為她卸下耳鐺,又有女娥盛著熱水的盆端上來,末了,起身去了后殿沐浴。
江承函作閉關的密室隔絕一切外界聲響,但他的神識敏銳到常難以象的程度,起先,只是覺得那座冰雪殿中有許不同,他并未睜開眼睛深究。那殿里處處是楚
明姣的影子,他不愿自欺欺,也不愿觸景生情。
楚明姣能牽動他的心緒。
后面真察覺到不對,他倏然睜眼,神念順著夜空浩蕩鋪展過去,端著銅盆出來的兩位女娥當即就被壓得手足無措跌在地上。
轉觀冰雪殿中,燈火點點,里面也有聲響。
能在神靈禁區鬧出這種動靜的,除了楚家二姑娘,不會再有第二個。
江承函從密室中出來,踏入正殿中。身后,神力漫無邊際地平撫受到驚嚇的一切生靈,兩名女娥也被這股溫和力量托起,彼此對視一眼,仍抑制不住覺得驚懼,深呼吸著跑遠了。
殿內,榻邊紗帳只放了一半,楚明姣趴在床榻上翻書。
她才沐浴過,長發云錦般披散著,發尾冒著濕氣,隨意攏了件素白中衣披著,這衣裳遮蓋到小腿,腳踝與玉足露在外面。
身段弧度極為惑。
江承函伸手撩了撩她如瀑的青絲,問“么時候回來的”
“不知道,挺久了。”楚明姣眼也不眨地攤開的書又翻一頁,懶懶地應,咬著字音一搭沒一搭地道“我先前問汀墨,他說你進密室了,我著就不和你說了,又不是多大事。”
說到這,她終于側首,于燈光下去看那雙清凈透了的眼睛“你怎么過來了他動靜太大吵到你了”
“沒有。”
江承函從身后她輕松撈起來,頓時落了滿懷淺淡的香,像捧了一捧尚且沾著露水,才采摘下來的水仙。
她先挺配合,等他手指不小心蹭到她手臂上一塊肌膚時就警覺起來,當即就著姿勢在榻上滾了半圈,從最外邊滾到里邊,眼眸里盈滿了控訴“你冷死了。”
江承函啞然站定在榻前,靜等一身冰霜氣淡下。
深知她挑剔的勁,等因為動神力而涌起的霜雪寒意散去,他俯身,捏了捏她白得近透明的手腕,道“我去沐浴”
楚明姣慢吞吞嗯了聲,懨懨的不太走心。
半個時辰后,江承函沐浴更衣回來,他在鏡前撤去發冠,發絲散落,長衣長袖,那種淵清玉絜,不可高攀的風韻霎時被推至巔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