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嫌煩,就在自己屋外設了個劍陣,他們進不,這事才過去。”
“還有。”楚明姣偷偷看了他一眼,正色起“那個時候,我有些冒進,在化月境中期才突破沒多久的時候,就沖擊了大成期,失敗了,本命劍也受到了影響,這才開始不對勁起。”
她根本不知道,這些話漏洞百出。
從古至今,沖擊境界失敗的大有在,從沒聽說過會影響自道心的。
楚明姣終于說到自己最想表達的一段話“劍心破碎,是劍者自意志不堅,本命劍修煉,本就險之又險,境界越高越容易迷失。這是我自己的道路,和任何都沒有系,和你也沒有系。”
從始至終,江承函都極為認真地看著她,眼中痛色卻越見深郁。
他不是個的道侶,一直以,都過笨拙,也自負。
為籌謀大局,他自以為穩妥地安排了一切。將楚南潯送回楚,再介意蘇韞玉與她的姻緣,也還是將他用流霜玉撈了回,以為這樣,她就不會再痛苦,一切都會順著既定的方向發展下去。
什么都想到了,他唯獨忘記了,本命劍至強至剛,她執劍,是為守護故土,庇佑親友,不是與道侶對峙,死對決。
那樣的情勢之下,她要么懷揣一顆無懼無畏,迎難直上的心,殺了他,本命劍順勢再上一個臺階;要么就如此踟躕不前,折磨自己,任由劍心受損。
他所做的一切,無疑將她逼到了懸崖上,她不肯傷他,只傷自己。
他竟還在徹夜不眠中想過,為她的態度氣惱過。
惱他們少年夫妻,一路相隨過許多歲月,為什么她竟能說出那樣傷的話,那些話像刀子一樣割得他鮮血橫流,又為什么,她就不能相信他一點。
楚明姣說完,眼巴巴地看他,觀察他的反應,卻見他將手中一直捏著的那顆靈戒丟回了原的案桌上,一眼都不曾認真看過。
叮的一聲脆響。
她誒了一聲,還要說話,就見江承函垂著眼,低聲道“姣姣,我不需要這種東西。”
你也別說“以后”這樣意味著死別離,陰陽兩隔的話。
楚明姣睡過去之前,又見他動作極輕地撥弄了下她的睫毛,姿態接近于虔誠。
愿她平安喜樂,順遂無憂,長命不止百歲。
第三天,也是最后一天,江承函想了想這兩日楚明姣的反常,覺得不放心,喚了宋玢。
她乖了,乖得叫有些不安。
從前每次這樣乖的時候,她就總有大招憋在后面等他,后果就是,只有他一松口,她總能將自己折騰出各種各種的傷。
“楚明姣可能會為了祖物,要和蘇韞玉結契”的消息,就這樣傳到了江承函的耳朵里。
宋玢磕磕絆絆說起這話的時候,莫名想到了自己那塊尸骨無存的卜骨。
他一萬個不樂意說。
但這種東西,瞞,怎么瞞得住
宋玢的時候,都不忍心,也不敢去看江承函的臉色,裹著自己的披風,在天青畫一連聲感覺大事不妙的催促下灰溜溜地回了祭司殿。
夜里,楚明姣再一次翻了窗戶,因為門被厚重的冰霜之力凍結了。
翻進,看見江承函長素衣,雪色濃重,就站在窗前,看樣子,很像是在專門逮她。
“你怎么站在這”楚明姣渾然不覺得有什么,她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又歪去看屏風后的情形,語氣純真甜蜜“殿門被神力堵死了,我不想炸門,才翻的窗。”
說完,她眨著眼,去拉江承函,一邊一邊道“你快,我和你說一件事。”
這種既含著忐忑不安,又顯得興沖沖的語氣。
真叫,忍無可忍。
江承函驀的停下腳步,將順勢一扯,錮在自己雙臂之間。
楚明姣話音一頓,發覺不對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