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懼,嗎”珍妮半邊身體都淹沒在門廊的陰影中,漆黑的頭發和黑暗融為一體。
她用古怪的語調開口詢問,“藍斯,恐懼,嗎”
沒人會在風雪的天氣出門,無論是強大的騎士團、民兵戰士,還是正義的大法師。
所以藍斯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只巨型魔神,不斷穿梭在遙遠的雪山群中。
風暴打在它鐵山一樣的身軀上,仿佛只是吹了口氣。
“為什么”藍斯瞪大了眼睛,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
他第一次見到魔神時,盧盧比城所有戰士傾巢出動。
那絕對可以列入北境危機之首。
沒有人會懷疑如果真的打起來,即便是數萬人的大軍,也沒辦法在魔神掌下活著看的第二天的太陽。
但奇怪的事情發生了,魔神似乎并沒有屠城的愛好。再簡單的對峙后,那黑色的身軀便大踏步走向遠方。
后面幾次再見,魔神也只是突然出現一小段的時間門。
它像在尋找什么東西。
會是什么東西呢
藍斯感覺大腦中一片空白,他感覺自己忘了什么重要的東西,但又完全想不起來。
“很美,”珍妮緩緩向前,“佩摩里斯,非常,美麗。”
“它是我,最成功的,作品。”
藍斯冰藍色的瞳孔漸漸睜大。
他感覺自己的心臟和胃都攪在了一起,那可是惡魔之神
恐怖的黑色的角,黑沉沉的、布滿堅硬鱗片的身軀,比整個修院還巨大的頭顱
那絕對是傳說中的惡魔之神沒錯
“你說是你制造的”藍斯感覺自己像別人掐住了脖子,“不,我是說,這怎么可能相傳惡魔誕生于絕對的黑暗之中,那是最純粹的力量凝聚體,不受世間門任何規則之力束縛。而且你你”
珍妮看上去就是一個剛剛成年的孩子,她胳膊很細,臉色是缺乏營養般得蒼白。無波無瀾的眼睛里猶如一片死湖,唯獨頭發又黑又厚,顯得她整個人陰郁又孤僻。
不過的確
每次近距離見到這個剛成年的少女,藍斯就本能開始緊張,甚至感覺胃部都在痙攣。
一開始只是以為馬倫派人對他在進行一次簡單的監視,但他現在直面珍妮時,忽然又不太確定了。
“為什么,不呢”珍妮已經站到了離他非常近的距離,這時藍斯才發現,少女的黑色眼球,其實一直在眼眶里不斷快速的抖動著。
那惡心的感覺就像,像是珍妮的眼睛,不止看著一副景象一樣。
“沒有任何,東西,無法,被制作。”她拖著緩慢的語調,一步一步踩上最后幾層鎏金的階梯。
“惡魔是,世界,也是。”
當她真正站到冰之法師對面時,無數本用黑色文字書寫的古書突然在少女面前出現。
藍斯猛然抬起手中的法杖
“我從沒有背叛過”他的白袍在魔力涌動中瘋狂翻飛著。
我沒有露出任何馬腳,任何不忠。
“我主動、甚至乞求著加入你們我沒有隱瞞過哪怕一點點線索我交出了金牌獵手和最優秀的救援隊長只要你們需要,我從未有過絲毫猶豫”
為什么
“她,救過你。”珍妮抬手,輕輕翻開其中一本,“她,知道,根基,在哪里。”
“現在,你需要,再,被救,一次。”
她她是誰
藍斯還沒來得及問出口,一連串扭曲的文字倏的從書中飛出,筆直的朝著他的眉心飛來
打不過。
魔力差太多了。
藍斯絕望地剛冒出這個想法時,背后忽然傳來一陣劇烈的爆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