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時弦和他差不多一個年紀,應該比他大一歲,一十九歲的時弦,世俗意義上成功的時弦,怎么也沒有戀愛過呢
白敘更不解了。
白敘“我不懂,我們有愛豆的戀愛禁令,可你沒有呀。你為什么不戀愛呢”
他問得也沒毛病,可他這么問,怎么叫時弦說呢
時弦有些語塞,吭哧了一會兒“其實,我、我該怎么說呢”
他沉默了一下,抬手按住了自己發熱的頸側。
時弦語焉不詳地說“你沒戀愛,對我就是一種禁令。”
誒
白敘在心底重復了一下這句話,好像有點懂了。
他站在那里,覺得陽光曬得他有些燙。怎么了難不成他要熟了嗎
白敘昨天和今天,看時弦是看粉絲和朋友,可現在和以后,他意識到他需要看時弦為追求者可以這么說嗎
這叫他有點陌生,也很羞澀。
時弦見他垂著頭,心里有幾分雀躍。
他很熟悉白敘,他知道白敘這副模樣,意味著不反對不排斥。
白敘和他之前在做abo的愛豆時候,表現出來的是一樣的。他不是偽裝出來的性格,也不是虛假的人設,他是真實的他。
于是陪伴了他十年的時弦,和他相處起來自然又熟稔。
時弦不肯回去休息,他答應好白敘的,他就一定要做到。
他帶著白敘在格里高利大學里轉悠,去他之前最喜歡的湖邊和草坪,去街角的面包店買可頌,去格里高利的教堂。
這個教堂屬于小教堂,和白敘之前旅行時候見到過的大教堂都不一樣。它更隱秘也更私人,帶著生活化的氣息,是許多人平常生活里的一部分。
白敘和時弦進去的時候,教堂里四散坐著禱告的人。
陽光穿過教堂的彩繪玻璃,在墻邊映出斑斕的彩虹色光暈。禱告的人多是校內的學生,也有附近街區的老人、父母帶著小孩。
這是屬于異域文化的生活圖景,對于白敘來說很新奇。他在國內不會見到,可這幅畫面又美好又踏實,是在這里生活著的許多人的日常。
白敘坐在那里,只覺得自己被陽光熏烤得軟綿綿熱乎乎的,像一只剛出爐的烤鵝。
他一向是進了什么廟就都拜拜信信的實用派主義信仰,現在進了教堂,也雙手合十許愿。
現在退役了,都失業了,他難免有點貪心,
閉上眼睛許了好幾個愿望,每一個都細致極了。
他許完愿,去看坐在他身邊的時弦,察覺到時弦已經坐在長椅上睡著了。
他真的很困,也沒休息好。白敘也不懂他為什么晚上不睡覺呢,因為興奮得睡不著,或者是在想些什么要緊的事情嗎
白敘盯著時弦睡著的側顏,時弦臉上帶著些疲累,可卻一點都不倦怠。他是那種學霸的長相,書卷氣很濃,睡著了都像是看書看多了的睡著。不像白敘,睡著了就像是做體力活做多了睡著的樣子
白敘看著時弦,突然醒悟。
他想到,喔,坐在自己面前的人,他也是看著自己過往十年的青春。
白敘也沒叫醒他。
就這樣空空地、漫無目的又無所事事地坐著,看著陽光透過玻璃的光斑變化成新的模樣。
看著老夫妻虔誠地做著禱告,看著路過的小孩肉嘟嘟的臉頰肉往下墜墜著,聽見風聲吹過窗檐。
哇,他在無所事事。
陽光正好,可他卻什么事情都不做,他就在這樣浪費時間。
之前忙碌的生活習慣導致他有些負罪感,可轉念一想,又理直氣壯地往椅子前面滑了滑。
他就浪費時間,他閉上眼睛,腦子里的思緒全數散開,在一片空白里,聽著身邊時弦睡著后,發出的清淺的呼吸聲。
時間一秒一秒走過,他愜意地空耗著,靠在椅背上,打了個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