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時弦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窗邊一縷陽光打在他的臉上,他抬起手臂遮擋了一下,再放下胳膊的時候,發現身邊不止有陽光,還有白敘。
時弦后知后覺原來是自己睡著了。
他們出了教堂,在后院長椅上坐著,時弦后悔極了,撓撓自己的太陽穴位置,又使勁按了按,嘆了口氣。
“哎我怎么睡著了”
“天氣這么好,就應該睡覺。”白敘很直接。
不睡覺做什么
就像山奈說的,他們的退役就是退休,現在就是要慢悠悠地生活。
不去考慮空白期活動期什么的,日子不再被人為地分割。
現在,白敘的日子是連貫的。
他可以把時間留給看一簇路邊新開的花,注視小孩在他身邊走過,耐心地等著日頭過去。
他現在不用被計時和時弦聊天了,不是只能緊張地聊一分半或者是二分鐘。
之前的聊天,都在那么短的時間里發生,他需要盡最大努力去記住時弦的訊息。
可許多年的許多個一分半或者二分鐘,也叫白敘知道他讀書、留學、升學、做項目這種大事,也知道他買了新電腦、送媽媽一捧梔子花、和姐姐出去逛街這種小事。
現在時間大把,他可以和時弦一直一直說下去。
但,現在他們反而不說話,任由時間空耗。
靜默里,微風拂過,誰也不覺得尷尬。
校園里的氣息好像都不一樣,沒有社會里
緊繃的氛圍,平和安寧,每一個人的精神狀態都是很正常的樣子。
白敘倒不是真的喜歡讀書,他只是很喜歡校園生活。
“我好喜歡大學啊。”白敘嘀咕著。
他偏頭,看向時弦“我當時對你說,你是帶著我的夢想去留學,那個是真的。每一個字,都和珍珠一樣真。”
白敘輕輕感慨。
“學習多好啊,讀書的話,前途未定,萬般可能。”
時弦一聽,心思又動了,就還是勸他“所以你就申請格里高利的offer吧,你來了我還可以照顧你呢。”
他用過來人的身份對著白敘保證“我在這里好幾年了,我保證你一點迷茫孤單的苦都不會吃到。”
白敘用狗狗一樣濕漉漉的眼睛瞧著時弦“我可以嗎”
他之前做了那么久愛豆,一向是很有控場力的,向來天老大我老一我是帝國接班人aha的氣場。
如今這樣不自信的樣子,實在是罕見。
可被雨淋濕的小狗,和狼王的感覺是不一樣的。雖然各有各的香,可起碼現在,時弦完全被眼神濕潤的小狗擊敗了。
時弦自然覺得他可以。
他還幫著出謀劃策“你想學什么,你說,我幫你參考。”
問得好。
如果白敘知道他可以學什么的話,他就不會在國內換了十一個留學中介都無果了。
白敘主要是想體驗,他學不學的他的學習能力其實不咋地。
他自己也知道這點,也不為難自己,更不為難別人“我也不是為了學到什么真本事,我只是想過一下校園生活。”
他仰頭看著藍色的天。
“我們退役之前,小唐姐,喔就是我們經紀人唐昭蘇,她說如果我們一直做這個愛豆,做到以后會后悔在禁令下失去的人生體驗。”
“我仔細一想,我要是真的很老了,我最后悔的就是沒上過大學。”
白敘摸摸自己的下巴“我不想缺掉這個人生經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