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會這樣啊?
這簡直就是在那犯罪。
謊言,報紙上的一切都是謊言。
……
孟紹原又一次走進了曹都巷,自己工作過的地方。
曾經的軍統大院里,現在到處都是日本士兵和特務。
這里,自己曾經和部下一邊曬太陽一邊吹過牛。那里,戴先生曾經訓過話。
現在,全都落到了日本人的手里。
等了十幾分鐘,羽原光一少佐終于可以接見他們了。
可是,孟紹原差點氣炸了。
羽原光一在哪里接見的他們?
孟紹原曾經的辦公室!
我草你姥姥的祖宗十八代!
戴先生的辦公室你不用,唐科長的辦公室你不用,你他媽的非用你家孟少爺的辦公室。
這不是在打孟少爺的巴掌嗎?
忍!我忍!
當再次走進自己的辦公室,孟紹原卻一點親切感都沒有。
辦公桌還是那張辦公桌,椅子還是那些椅子,就連辦公桌上的電話也都沒有換。
可是,已經完全不是當初的那種感覺了。
這是老子的辦公室啊。
孟紹原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對自己說著。
羽原光一看起來三十來歲。
哥哥才是大尉,弟弟居然是少佐了,看起來弟弟官場上的本事要超過哥哥啊。
“你們找我?”羽原光一看了一下兩個人。
“是的,少佐閣下,是您的哥哥讓我們來找你的。”
“哥哥?”羽原光一一怔。
孟紹原立刻拿出羽原大尉寫的紙條遞了上去。
“啊,是我哥哥寫的。”羽原光一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他總是那么喜歡幫助別人,他還在上海?這樣怎么能夠得到升遷啊。可惜啊,他的手更加適合拿筆,而不是武器。”
從這幾句自言自語中,孟紹原立刻就知道,那位羽原大尉顯然是不太想當兵的。
“請坐吧。”既然是哥哥介紹來的,羽原光一表現的還是比較客氣的:“你們到上海來做什么呢?旅游?這座城市我看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里都不適合旅游了。”
“少佐先生,我是‘華日新聞’的記者松本真柰子。”真柰子的臉色很差:“我來南京,本來是想采訪勇武的帝國士兵,以及中國人對我們的歡迎,可是當我踏上南京的土地,卻發現和報紙上宣傳的完全不一樣。屠殺、強尖,難道這就是我們軍隊正在做的事情嗎?”
“松本小姐,如果不是我哥哥介紹你來的,現在我就可以逮捕你。”羽原光一緩緩說道:“報紙,什么是報紙?我們的報紙在宣揚我們的赫赫武功,支那人的報紙,在那宣揚他們取得了重大的勝利,謊言和欺騙,永遠都是戰爭中必不可少的。
帝國的士兵從上海戰斗到了南京,偶爾讓他們發泄一下,也是正常的。你看到了什么?你什么都沒有看到。在這里,你沒有辦法拍照,同樣的,即便回到上海,你親眼所見的,也都沒有辦法發表到你的報紙上,因為你所說的,才是謊言。”
真柰子臉色煞白。
能夠把一件如此無恥的事情,說的如此的光明正大,這個世界上還有正義可言嗎?
她是一個日本人,純正的日本人,盡管她反對戰爭,可是隨著日軍在戰場上的節節勝利,她也一樣為自己的國家感到高興。
可是此時此刻,她的想法正在發生著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