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婚為契,白頭之約。
婚書上的字跡赫然在目,只是拿著婚書的人,無法承諾。
無緣無分。
合起婚書就要往外走,結果大門外的景致忽然模糊了起來,一層雨簾出現。
“雨?”
常生愣了愣,外面沒下雨,雨簾只有一層,就掛在他房間的門口。
隨著雨簾的出現,一道玲瓏身影從雨中走出,裙擺晃動,正是閆雨師。
女子的出現帶著一陣極淡的花香,很是好聞,舉手投足間優雅而清冷,一張俏臉無悲無喜,彷如不食人間煙火。
之前在十步崖,常生全部的精力都集中在赫連穆身上,根本沒去多看閆雨師,只是匆匆一瞥,如今人家出現在眼前,這才看得清楚。
果然很美,而且不似其他的美人,閆雨師的身上有著一種別致的氣勢,宛如冰山美人。
而那眉間的一顆小小紅痣,更為女子增添一份別樣的妖嬈,讓人怦然心動。
小雨……
常生的目光停留在閆雨師的雙眉之間,他的心里呢喃出一個塵封的名字。
那顆痣他覺得十分熟悉。
那是他童年時代的第一縷色彩,分給他半塊餅的小女孩就有著一顆一樣的紅痣,連位置都絲毫不差。
剎那的恍惚,常生仿佛看到當年的女孩出現在眼前,正拿著半張冰涼的餅。
是奇異的巧合,還是再次的相遇,難道童年分別的男孩與女孩,會在這處異界重逢……
常生一時間怔住了,有些分不清現實還是虛幻。
“婚約有效。”
輕靈的聲音不帶絲毫波動,閆雨師來臨之后,第一句話就出乎了常生的預料。
本以為人家是奉命而來取走婚書,結果是來肯定婚約的存在。
常生再次愣住,一頭霧水。
“即便婚書被撕毀,這門婚約依舊有效。”
好像怕常生聽不懂,閆雨師解釋了一句,語氣中并沒有戀人之間的親昵,反而十分冷清。
“你父親的意思?”常生不解,問道。
“我的主張。”閆雨師微微仰頭,白皙的脖頸仿如羊脂。
“為什么。”常生微微皺眉,他不懂為何閆雨師要違抗父命。
“這是我的事,與你無關,對我來說,婚約只是形式罷了。”閆雨師的語氣依舊波瀾不驚,連表情都古井無波。
“形式……”常生雖然看不懂對方的用意,但他知道那句形式的寓意。
就算婚約有效,他與閆雨師依舊是陌路之人,只是名義上的夫妻而已。
屋子里沉默了下來,閆雨師轉身走向門口,在雨幕前停住腳步。
“我不喜束縛,無論這份束縛來自何方。”
女子的柳眉動了動,眉間的顏色仿佛活了過來,短暫的心聲令她不在冰冷,不過轉眼間她又踏入雨中,與冰冷的雨水融為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