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體怕什么,他又未言明,衛瑾瑜也沒有接話。
把一條魚挑了有一整面后,謝瑯方起身,道“我去跟二叔打個招呼,你先吃,有事就直接吩咐堂倌,我讓他們在外面候著。”
衛瑾瑜依舊點頭,“嗯”了聲。
崔灝所定包廂,在價錢比較便宜的西廂。
謝瑯進去時,一桌人已經開吃,李梧和蒼伯都坐在席上,崔灝一身青袍,端坐在上首,眉疊著,蘇文卿正站在一旁,給他奉酒。
“你坐著,這些事讓他們干,別總忙活。”
崔灝道。
蘇文卿笑了笑,沒說話,給崔灝倒完酒,又給李梧和蒼伯各倒了一杯,另外二人忙惶恐起身接了。
崔灝心中有事,眉間便如擰了疙瘩一般。
李梧和蒼伯知道些緣由,都惴惴坐著,因得了崔灝囑咐,也不敢在蘇文卿面前多嘴或表露出什么。
謝瑯便在此時帶著雍臨走了進來。
李梧先瞧見,立刻激動站起“世子來了”
崔灝撫須動作一頓,眉間疙瘩也瞬間
散開,
,
直愣愣打量謝瑯片刻,冷哼“我還當你忘了我這二叔,也忘了還有個弟弟需要照顧呢”
李梧坐在崔灝右手邊,忙要起身讓開坐,讓謝瑯就坐。崔灝卻道“你坐著,別動。”
李梧一愣,只能心虛坐下。
謝瑯也不在意,自拎起酒壺,往空酒盞里倒了一盞酒,站著,微垂眼,雙手奉到崔灝面前,道“侄兒來晚了,給二叔賠罪。”
崔灝并不接,而是目光如炬,沉聲道“你倒是和大家說說,你忙什么去了”
一句話,讓雅室氣氛驟然冷了下來。
李梧蒼伯見他動怒,都嚇得擱下了筷子,雍臨站在后面,也緊張地手心冒汗。
謝瑯笑了笑,道“說也無妨,侄兒恰好也在樓里定了包廂,與人吃飯呢。”
“和誰一起吃”
“衛三,侄兒的夫人。”
崔灝忍無可忍,砰得摔了手中酒盞,“一個衛氏子,旁人當個笑話說說也就算了,他是你哪門子的夫人我看你真是鬼迷心竅,無可救藥了”
上好的白玉瓷盞碎了一地,直接落在謝瑯腳邊。
“義父”
蘇文卿陡然變色,用力握住崔灝胳膊,低聲懇求道“這是外頭,義父息怒,有什么事回去再說罷,再說也不是什么大事,義父何必動怒如此。”
“你還替他說話。”
“今日我若再不替他父親管教他,我看他都要數典忘祖了”
連日積攢的怒火,如火山一般爆發出來。
崔灝痛心疾首,盯著謝瑯呵斥“你父親創下如今的基業容易么你大哥,文武雙全,少年英才,昔年何等意氣風發,要不是被人坑害構陷,便是不襲爵,單憑軍功,也能憑自己掙到爵位了,你呢,被一個衛氏妖孽惑了心竅,色令智昏,連基本的是非黑白竟也不分了,如今還有什么臉面對你父親和你大哥”
“你如今巴巴兒地上趕著討好那衛三,我且問你,真到將來,衛氏與謝氏徹底撕破臉那一日,那衛三會向著衛氏,向著他祖父衛憫,還是會向著你”
“你糊涂啊”
謝瑯一直沉默聽著。
聽罷,竟直接一撩袍,在那碎瓷片上跪了。
眾人俱是變色,雍臨急上前一步,被謝瑯抬頭止住。謝瑯極低笑了聲“原來在二叔眼里,侄兒這樁婚事,也是個笑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