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瑾瑜獨坐席上,這時,一名內宦捧著一個酒壺來到衛瑾瑜跟前,道“這是太后特命曹公公給公子帶的青梅酒,還請公子飲用。”
說完,內宦便提起酒壺,斟了一盞酒,雙手捧著,恭敬遞到衛瑾瑜面前。
琥珀色的酒液,在燭火光芒里閃著粼粼光澤。
衛瑾瑜接過,垂目盯著那酒液看了片刻,端起酒盞,一飲而盡。
內宦又殷勤給衛瑾瑜布菜。
過了會兒,見少年面色潮紅,似不勝酒力,有困乏意,忙問“公子可是不舒服,要不隨老奴去溪邊醒醒
酒吧。”
衛瑾瑜竟點頭,跟著內宦走了。
世子。”
觥籌交錯的間隙,雍臨悄悄來到謝瑯身邊。
謝瑯和人飲完酒,方走到僻靜處,皺眉問“怎么回來了”
雍臨道“獵苑外全是錦衣衛和兵馬司的人馬,說是聽聞近來南郊鬧匪患,怕有山匪躥入獵苑,危及圣駕,特意趕來護駕。錦衣衛眼睛太毒,屬下試了所有出口,都沒能帶袁一公子出去。”
謝瑯心驟然一沉。
錦衣衛也就罷了,只是子虛烏有的匪患,兵馬司不至于巴巴趕來護駕,這般陣仗,多半是裴氏察覺了袁放逃入獵苑的事。
“袁放如何了”
“還暈著。”
謝瑯當機立斷道“我眼下走不脫,你先將他藏入我帳中,親自守著,絕不能讓人發現他蹤跡。”
雍臨應是,自去辦。
謝瑯回到席上,才發現衛瑾瑜已經不在了。
環顧一圈,也沒找到人,這時曹德海握著拂塵走了過來,笑道“世子,陛下找您呢,您也去給陛下敬盞酒吧。”
謝瑯點頭。
撈起案上酒壺,想倒酒,發現已經空了,便換了案上擺著的另一只酒壺,倒了盞酒,隨曹德海一道過去了。
天盛帝正同首輔衛憫說話,見謝瑯過來,道“唯慎,這陣子你辛苦了,朕正與首輔夸你呢。”
謝瑯恭敬道了聲“臣惶恐”,便展袍跪下,道“臣敬陛下,謝陛下提拔信任之恩。”
說完,將手中酒一飲而盡。
等喝完,謝瑯才發現那不是尋常酒水,而是果酒,根據味道看,應是青梅酒之類。
想到那酒壺是擺在衛瑾瑜那一邊的案上,立刻也明白過來怎么回事。
衛瑾瑜跟著內宦往前走。
宴席喧鬧聲漸漸遠去,他們所行的路也越來越偏。
衛瑾瑜起初還能自己走,后來險些摔倒,只能由內宦攙著走。內宦借月光偷偷打量少年臉色,見衛瑾瑜兩頰潮紅更重,顯然已經有些神志不清,收回視線,越發加快步子,往密林深處行去。
又走了許久,前面忽然出現一條清溪和一片陡峭山壁,內宦方停下腳步。
“殿下,三公子帶來了。”
內宦松手,將衛瑾瑜放到石壁上靠著,對著暗處恭敬稟了聲。
雍臨蕭楚桓一襲錦袍,施施然自林中步出,大手一揮,內宦無聲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