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著這句話,他已踢翻長案,將面前一圈驍龍衛撞翻在地。
無匹刀鋒出鞘,帶著刺耳長鳴。
“待我殺了這滿殿的人,再請你喝好酒。”
“去里面躲著,別出來。”
謝瑯也終于松開那清瘦的腕骨,提刀立在了殿中。
衛瑾瑜并沒有躲,起身,走出案后,自地上撿起一柄染血的長刀,緩緩步上了御階,在將要走到御座之際,轉身,將刀鋒向外,道“臣,誓死護君。”
驍龍衛因對方是衛氏嫡孫的身份,才沒有阻攔,見狀,紛紛露出不可置信之色。
衛憫冷冷一抿唇,抬了下手。
姚廣義立刻高聲道“凡與佞臣沆瀣一氣者,全部斬殺。”
“是”
成百驍龍衛一起涌向謝瑯,殿中血光四起。
謝瑯仿佛釋放了所有力量和野性的獵豹,縱然之前在校場上見識過他的驚世武力,驍龍衛亦在一片片死傷中對那柄仿佛攜著鬼神之力的刀刃心生畏懼。
又是錚然一聲裂響,無匹刀鋒再度裂出一道豁口。
謝瑯披頭散發,反手將破裂的刀刃插入一名驍龍衛心口。
又有成百驍龍衛涌了進來。
上百閃動著寒光的鐵刃一起朝謝瑯刺去,一柄寒槍自斜刺里伸來,挑開大半刀刃,竟是裴北辰。
姚廣義冷冷一笑,正要揮手,讓新一波驍龍衛補上,外頭忽然傳來猶如無數滾雷經過原野的恐怖聲響
,緊接著,整座皇宮,包括整座大殿都震蕩了起來。
這聲音
姚廣義心頭陡然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
“陛下”
一名小太監跌跌撞撞奔入殿中,高呼“是定淵侯到了”
“定淵侯率領北境軍來救駕了”
姚廣義雙目一縮,面色遽變“他怎會,他不是”
然而這樣恐怖的動靜,除了北境軍玄鐵騎,天下間,的確不會有第二支軍隊有如此威力。
唯一能與之匹敵的,也只有北梁騎兵。
北梁騎兵不會殺到皇宮里來,答案只有一個。
姚廣義踉蹌了下,情知大勢已去,一咬牙,目中露出一絲狠厲,朝衛憫道“首輔,便是他謝蘭峰來了又如何,韓蒔芳大奸大惡,謀逆弒君,我姚某人帶兵勤王,為陛下報仇,扶雍王繼位,老子照樣是新朝第一個功臣”
“來人,還不將那弒君的逆賊拿下”
他這意思,竟是要混淆視聽,當庭弒君。
驍龍衛并未接到這樣的命令,一時不敢輕舉妄動,都望向仍沉默站在殿中的衛憫。
外面的恐怖巨響與殿中的沉寂形成鮮明對比。
片刻后,衛憫緩緩睜開眼,那雙渾濁目中看不出任何情緒。
“本輔只是要清君側,誅奸臣,何時讓你謀逆了。”
“來人,將逆臣姚廣義拿下”
姚廣義露出難以置信之色。
“首輔,你”
這間隙,驍龍衛已經一擁而上,將姚廣義按在地上拿住。
衛憫面朝御座,展袍跪了下去“逆臣姚廣義曲解老臣命令,現已拿下,請陛下裁奪。”
其他世家家主見狀,也連忙附和。
也不知是不是絕地求生,扳回一局的緣故,天盛帝面上病態竟消減了些,望著俯身跪在他面前的人,道“太傅倒是會避重就輕。”
“太傅既如此心系朕的安危,便請太傅親自去打開宮門,迎定淵侯入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