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她是女人,所以根本沒辦法幫李青梧解毒。
秋澈說出這句話后,其實并沒有指望能得到李青梧的回答。
她說完就后悔了。
甚至沒去看對方的表情,就這樣輕輕拂開對方的手,轉身離開。
背影頗有些落荒而逃的味道。
李青梧也果然,沒有再出聲挽留。
她又做了和一個月以前一樣的夢。
上次做完那個夢,雖然醒來就忘了大半,可夢中人的臉還是在李青梧心頭揮之不去。
鬼使神差地,她忽然求了皇帝,出城踏青一趟。
又“恰好”趕在秋澈趕考那一日,悠悠回京。
只是這次,和第一次那個夢不同的是,這回的夢更長了些。
也更清晰、更有邏輯了些。
但仍然短促慌亂。
夢里的她也是這樣,也是在太后的壽宴上,也是中了藥。
也是這般毫無尊嚴地求著秋澈幫幫自己。
不同的是,地點不在這陌生的別院中,而是皇宮御花園里。
夢里的秋澈也拒絕了她的請求。
可不知怎么的,看著她時,表情有些不自然的潮紅。
最后她們還是滾到了一起。
那是旖旎又混亂的一場,李青梧思緒混混沌沌的,看不清晰。
再后來,是人群的腳步聲。
是父皇黑沉沉的臉,是嫡母怨憤嫌惡的眼神。
是周圍人對她的指指點點。
那鏡花水月般的畫面一幕幕閃過,每一幕都帶給她巨大的沖擊。
隨即場景定格在了她跪在大殿上,向皇帝叩首。
龍椅上的帝王渾身縈繞著低氣壓,看著煩躁至極。
皇帝是真的起了殺心作為養在他膝下十幾年的女兒,李青梧是看得出來的。
她像個無意識的游魂,飄蕩在一旁,眼睜睜看著夢里的那個她唇瓣一張一合,吐出一句“女兒自請下嫁秋澈,以堵悠悠眾口。”
“只求父皇,饒過秋澈一命。”
皇帝暴怒,又大罵著罰她關了兩個月的禁閉。
兩個月后,她蓋著紅蓋頭、坐上了前往秋家的花轎。
新房之中,秋澈著一身新郎紅袍,玉冠束發,唇紅齒白。
用玉如意挑起了她的蓋頭。
夢境就戛然而止在她們對視上的一瞬間。
秋澈在院中坐了近一個時辰,一直在查關于“過情關”的消息。
茯苓對她的神色始終說不上怎么好,也沒問她進去那么點時間有沒有干什么。
只是蹲坐在院子里的窗臺下,懨懨地發呆。
然后被秋澈安排回宮跟皇帝告假,說李青梧身體不適要提前離席。
這場宴會要到晚間才結束,秋澈只不過是領了差事、有了特權,能
提前退場罷了。
玉硯跟著她,看情況給秋澈傳消息。
她最近武功長進不少,今日又是御花園宴會,皇宮的守衛反而并不戒嚴,否則先前秋澈也不會安排她去接李青梧,因此并不擔心她。
瑤臺也已經走了,作為紅袖招的頭牌,晚上她是必定要回去坐鎮的。
玉明則回夜明城守著去了。
倒是幾個新來的丫鬟還陪在一邊,幫她整理從夜明城搜羅來的、關于南夷蠱毒的奇聞異錄。
近日落時,秋澈終于看完了這些書。
說來并不復雜,三十年前,天下混亂,各方征戰不休。
先皇是草根出身,卻因識人善用,得了趙王、吳相兩名左膀右臂,以一己之力統一了四個國家,是為大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