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情感卻在催促他讓她說下去。
秋澈懶懶地笑了下“我猜你心里想的一定是,若是三皇子殿下是你的孩子,那你幫他,也不算白幫,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殺了我這個知情人,再讓他上位做新皇,你還能名正言順地輔佐他是不是”
崔文申面部表情微微動了動,沒有說話。
秋澈就當他默認了。
她意味深長道“但是崔大人啊,你以為,我既然知道了他的身份,就沒有其他人知道了嗎”
“還有誰知道這件事”
“你沒聽說過嗎”秋澈無辜道,“我與長公主情投意合,兩情相悅我知道的事,怎能不告訴她呢”
“啊,當然,”秋澈又道,“除了她,我還有很多屬下和同盟都知道這件事”
崔文申的臉色有些控制不住地陰沉了下來,劍鋒更沉“誰”
“崔大人這是在威脅我”
秋澈側目去看了眼脖子上的劍,淡然一笑,又抬頭道“還沒確定是不是自己的孩子,就這么上心了”
“你大可以試試,在你殺了我之前,我手里這把刀,能不能先割破你的喉嚨。”
“”
兩廂沉默。
“這樣吧,我再給崔大人一個選擇。”秋澈其實已經有些不耐煩了時間拖得越久,還在城內的人就越危險。
可她還是必須耐下性子來,慢吞吞道“我們各退一步,我告訴你還有誰知道這件事。你只要放我離開,如何”
“你不怕我知道后去殺了他們”
“殺不殺得了,那得看你的本事。”
言下之意是,就算秋澈說了,崔文申也不一定能殺掉他們。
他深吸了一口氣。
許久,崔文申撤回了已經有些僵硬的、握著劍的手。
“說。”
“其實啊”
秋澈舔了下唇,同樣收回刀鋒,尾音略微拉長。
就在崔文申聚精會神聽著她要說些什么的時候,她忽然一抬袖,袖中灑出一片白花花的粉狀藥物。
崔文申猝不及防,猛地吸了兩口,立刻又捂住口鼻,反應迅速地抬劍
但已經晚了。
他的手腳在一瞬間內迅速軟弱了下去,幾乎全身無力,手里的劍別說抬起來了,穩穩當當地拿著都難。
與此同時,一把寒光凜冽的軟劍從身后架上了他的脖頸。
阿月從陰影中走出,身后是數十名身形相似、身手利落的護城隊女子,錯落不一地從竹林中悄無聲息地出現,沉默佇立在一旁。
阿月恭敬地低頭,喊她“大人。”
崔文申支著劍的身形一晃,輕輕“嗤”了一聲,從唇齒間吐出一口血來。
他其實知道有人來了,但仗著武功高強無人能近身,并不把這群人當回事。
沒想到會被秋澈這么光明正大陰了一把。
“你耍我”
“不不不,”秋澈笑笑,懶散道,“這叫智取。是崔大人為人太過耿直,不懂變通罷了。”
嘶。
要是讓楊裘聽見她有朝一日,還會在別人面前說出這種話,恐怕心里的白眼都能翻到天上去。
畢竟從前犟的跟頭驢一樣,不懂變通的人,可是她自己。
崔文申道“你給我下的什么藥”
秋澈打了個響指“啊,只是最普通的軟骨散加一點暫時讓人,慢慢失去武功的南夷毒藥你知道的,我夫人就是南夷的后代,她在這方面一直很有天賦。”
崔文申“”
秋澈笑得很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