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山,屬于彩蝶山的一條支脈,但占地面積依舊很廣,方圓足有幾百里,而且人跡罕至,內多崇山峻嶺,迷障深澗,妖魔猛獸叢生,長年保持著深山老林的幽靜和神秘。
但自從一個月前,傳言流出,這一切就被不斷涌入的山外之人打破。
“消息最早由誰所傳?”
庸方公室的人馬趕到一處山口,就地扎營安寨,領頭的貴人們自然不用干這些粗活,于是湊在一起閑聊。
問話的是公孫滕,公孫圭的堂兄。
別說,這個問題不僅僅困擾著他,還困擾著在場所有人。
大家大眼瞪小眼,誰也答不出來,場面一度寂靜。
公孫滕訕訕一笑,目光尷尬的瞥向四周。
在庸公室扎營的空地周圍,早有人捷足先登,圍著山口扎了一圈一圈的營帳。
庸公室算是來得晚的,只不過他們夠強勢,又是名義上的地主,硬是搶了一塊風水寶地。
這一幕不僅僅發生在這一處,云山幾乎所有的進出口都被帳篷給包了餃子。
而餃子餡的位置,清一色的被大勢力所占據。
雖然云陵邑就在不遠處趴著,但人們普遍都有爭先的心理,哪怕更近一米,更早一秒都是好的,生怕自己吃虧。
然而現實很殘酷,大部分人都注定只是打醬油走個過場,負責揮灑血汗,豐富劇情,其實一切都跟他們沒關系。
當然,比起那些炮灰,他們算是幸運的,最起碼命沒丟,就當是觀光旅游了!
對于這種現狀,大勢力代表往往具有強烈的優越感,對于想要渾水摸魚的小勢力代表和散修,向來不屑一顧,且相當一部分人內心對這些雜牌軍極度排斥。
公孫滕和公子輝,就是世家子弟中的典型代表,天生自帶傲氣,不是同類人,都不帶正眼瞧的。
此刻,為了緩解尷尬,又或者純粹是有感而發,公孫滕望著周圍嘈雜的環境,嘲弄道:“真是什么腌臜齷齪之輩,都敢窺伺先王遺物……嘿!”
公子輝深以為然,厭惡道:“好好的一處秀麗風景,無端被雜人污染。”
兩人這一唱一和,獲得了不少同類的附和,但也聽得某些人是膩歪的不行。
你們真要這么牛比,倒是聲音說大些,讓人家聽到啊!
偷偷摸摸的裝比算怎么回事?
說的好像自己有多尊貴似的,干的還不是挖人家祖墳的下流事兒……
沾了屎的金子和沾了屎的沙子,說白了都一樣。
都有味。
當然,這話心里想想就行,畢竟都是一家人,說出來傷感情。
…………
公孫圭站在家族成員的邊緣位置,不摻和他們之間的扯淡。
因為沒心情。
他正站在一位年輕俠女身旁,一改近期的憂郁氣質,陽光撥開烏云,笑容之花重新綻放。
年輕俠女姓庸,單名“照”,是公孫圭同父異母的親姐姐,腰間掛著一把精致短劍,正是公孫圭從汪公平處購得之物。
兩人的生身母親都早逝,父親后宮佳麗三百,子嗣繁眾,分攤到每個子女身上的父愛能有多少,可想而知。
所以,在公孫圭展露出非同一般的修煉資質之前,他們一直相依為命,因而感情甚篤。
可以說,整個庸公室,與公孫圭關系最好的就是庸照,甚至關系比親生父親還親昵。
只是,如果有熟悉公孫圭的人在,比如風文漢,如果他在場,定能發現,此刻,公孫圭雖笑的燦爛,卻總有一種不自在的感覺。
“阿圭……”照小姐顯得很開心。
“嗯?”公孫圭卻有些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