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靈。”蕭念正要離開前,卻好似不甘心地回過頭,對郁雪融說,“等我安頓好辭鏡,就親自去找你解釋。至于鐘情蠱的事,我一定會查出結果,給你一個交代。”
郁雪融搖搖頭,道“不必再解釋什么了,至于鐘情蠱一事,蕭道長若是有其它證據,按照宗內規矩讓刑律司轉交給我即可。”
聽到郁雪融公事公辦的語氣,蕭念垂下頭,心中五味雜陳。但也只能黯然轉身,帶著月辭鏡離開。
今日出了這么多事情,這婚宴自然是徹底辦不下去了。
賓客們面面相覷,最后也只好陸續散去。
不過今日婚宴雖未辦成,卻是貢獻了大批八卦和談資,無論與蕭念關系深淺,恐怕都忍不住要與人分享幾句。
只能說這場婚宴上發生的事情,一件比一件出人意料。
不僅有天之驕子蕭念在婚禮上被當場拒婚,還有他的青梅竹馬月辭鏡不遠萬里意圖搶親,甚至連蓬萊仙山也攙和其中,當然最為炸裂也最讓人瞠目結舌的,是蕭念竟疑似對自己的未婚道侶下了鐘情蠱。
一傳十,十傳百,估計過不了幾日,整個上重天恐怕都要知道這件事了。
不僅如此,所謂傳言總是會越傳越離譜,最后也不知會變成什么樣子。
至于蕭念這位天之驕子的名聲除了他真正的親近之人,又有幾個人真的在意呢更何況,說不定有不少人正盼著這樣的機會,再添一把火呢。
看著賓客逐漸離場,郁雪融心中斟酌了一會兒,終于還是出聲叫住了那位執令使,問道“執令使大人,我能問幾個問題嗎”
執令使回過身,他那雙沉靜的藍色眼睛看著郁雪融半晌,既不點頭,也沒有拒絕。
單獨面對執令使時,郁雪融更明顯地感受到了那種無形的壓力。但他想知道自己過去的事情,現在看來只能從執令使這里入手。
所以郁雪融只好頂著執令使冷峻的神情,硬著頭皮問“請問龍尊為什么會特意送我這樣一件賀禮他怎么知道我身上被下了鐘情蠱他認識從前的我嗎”
面對郁雪融的一連串問題,執令使終于開口,道“我只是奉命將東西帶來,所有的東西都已經在那個匣子里,至于其它的事,我并沒有資格知曉。”
郁雪融想了想,繼續追問“那如果可以的話,我能見龍尊一面嗎”
這次執令使沒有再回答,他朝著鎏云舟停靠之處走去。
鎏云舟緩緩升起,巨大的影子再次籠罩整座凌霄峰,之后越升越高,如巨鯨入水般消失在天際的水云之間。
再看一次鎏云舟飛起來遮天蔽日的樣子,郁雪融依然覺得震撼。
他手中拿著龍尊所贈的木匣,若有所思地拿起匣中那條泛著金色珠光、如夢似幻般美麗的鮫綃發帶,忽然發現在發帶的下面,掩著一張紙箋,上面以靈力描了一行字。
“下月初一,昔年初見處,待一盞故酒。”
郁雪融恍然大悟,原來剛才執令使所說,所有東西都已經在匣子里,其實是這個意思嗎
問題是,這張紙箋之上,除了下月初一他能看懂是時間,其余的昔年初見處是哪里故酒又指得是什么酒
完全想不起來啊。
郁雪融困擾地揉了揉額頭,也只能暫時先把木匣和匣子里的東西一并妥善收好。
算了算了,還是順其自然吧。
往好處想,至少現在確定下月初一能見龍尊一面。說不定到時候他那些疑惑,都能得到解答。
想到這里,郁雪融又放松了下來,果然咸魚使人心情愉快。
他成功按自己的想法從這場婚事中脫身,還意外擺脫了鐘情蠱多年來的控制影響。如今,他不再是過去那個將一些都系在蕭念身上的“浮靈”,而是為自己而活的郁雪融。
抬頭看向遠處蔚藍的天際,夕光穿過云層溫柔地落在郁雪融的臉上,給他過分白皙的皮膚染上一層暖色。
這三年來,郁雪融第一次感受到難得的寧靜與愜意。
在夕光下停駐片刻后,郁雪融便準備回長生峰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