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初的房間很空,空到一眼望進去,除了必要用到的家具,一個多余的小擺件都找不出來,像是特意防著他干什么似的。
但為了靠自己尋到一些記憶相關的蛛絲馬跡,回房后,他還是決定把這個房間仔細搜了一遍。
沒料到拉開衣柜,首先發現的會是里面許多套明顯與他尺寸不符的衣服,其中襯衫與西裝外套尤甚。
他愣了兩秒,立刻掉頭跑到房間單獨的衛生間拉開門。
果然,洗漱臺上所有東西都是成雙的一對,無不昭示著住在這個房間的不是只有他一個。
寧初轉頭看向整齊擺放著兩只枕頭的大床,喉結滾動咽了口唾沫,陷入漫長的茫然。
可是今今明明看起來那么煩他。
都不愿意搭理他,不想跟他多說一句話,或者干脆當他不存在,怎么還會跟他住一個房間
他們如今到底是什么關系
扶著衛生間的門框干站了許久無解,甩甩腦袋將無解的問題暫時拋開,專心繼續翻找。
只是這個房間實在太空了,抽屜,床底,床頭夾縫連一片灰塵都找不到。
就在他失望地以為會一無所獲時,意外發現了一只漏網之魚
衣柜側面的立柜拉開,里面有個體型不大的黑色行李箱。
放在他的房間,應該是他的東西
那簡單翻翻應該沒問題吧
他這樣覺得,但不確定這會不會又是一個雷區,保險起見還是先去把房門反鎖了,回到房間中央將行李箱放倒打開。
幸好不是密碼鎖。
里面東西很少,基本只有幾件衣服,花花綠綠的顏色款式,材質廉價粗糙,完全不是他的風格。
他兩指拎起一件紅色襯衫,再次起疑,這真是他的行李箱
抱著疑慮打量一陣后將衣服扔到一邊,他拉開貼合隔層的拉鏈,很快發現網狀夾層里有點硬片似的東西。
伸手進去掏出來,是一張他和臨頌今的合照。
照片飽受摧殘,遍布折痕,皺皺巴巴不成樣子,但還能辨認出里頭兩個人穿著萱中寬大的藍白色校服,并肩坐在高高的講臺邊緣。
照片中的他笑得很燦爛,一手搭在臨頌今肩膀,一手高高舉過頭頂比著耶。
總是面癱的臨頌今也難得有了柔和的神色,他扶著寧初的腰,嘴角勾著似有似無的弧度。
照片記錄下來的小寧同學是個漂亮到讓人一眼便很難挪開目光的少年,臨頌今也還是那幅高貴冷艷藐視終生的大學霸模樣。
撲面而來的朝氣蓬勃,皺巴泛黃的歲月質感讓人心生懷念。
可對寧初來說,這張畢業照也不過就拍攝于兩個星期前。
看來這確實是他的行李箱無誤了。
嘆了口氣,將照片放在一旁地毯上,繼續摸著行李箱翻找。
可惜除了一把鑰匙,他再沒辦法從這只行李箱中找出一件有價值的東西。
這是他家里的鑰匙嗎他舉起觀察著。
圓頭的,不太像。
但也不排除家里這幾年換了鎖的可能。
家里
對了,家里。
他郁悶地放下手,差點都忘了。
也不知道他變成這樣是不是跟他媽有關系。
還有,在他沒回家的這些日子,他媽有沒有動過要找他的心思。
沒找最好,斷絕關系最好,反正他也不想回去。
不對
他反應過來,忽地坐直了背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