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往的心事在這樣的場景被猝不及防說出來,寧初一口呼吸哽咽在喉嚨。
一時赧然又心虛,躲閃地扭回腦袋低下頭,都不敢再看臨頌今的臉色。
“他之前生了病。”
臨頌今開口,直接跳過了米嫣的打趣,回到上個話題“出國治病怕大家擔心,所以沒有說。”
“啊,原來是這樣啊。”
米嫣對臨頌今的話深信不疑,面色很快又浮起了一層關切的憂色。
她和寧初上學時關系就不錯,加上做了兩年同桌,更比一般同學親近。
久別重逢,她有好多問題想問問寧初,想關心他是生了什么病,還想八卦他們是怎么重新聯系上,又是怎么在一起。
只是眼下不是個好時機,她還趕時間去實驗室,無奈,只能留下一句回頭再聯系詳聊,便抱著書本匆匆離開。
她一走,這里又只剩下寧初和臨頌今兩個人了。
寧初不知道說什么,索性不做聲。
米嫣的出現將他悲觀的情緒隔膜打破,眼眶還紅著,神思卻有些恍惚起來。
他在想那些從前不曾說出口的事如今被當舊帳一樣翻出來,可不可以作為他沒有撒謊的證據
雖然證明不了太多,但至少可以作為他曾經那些沒有來得及說出的喜歡,一起上大家的承諾也不曾參假的佐證
“為什么從來沒有跟我說過。”
臨頌今打斷了他的思緒。
寧初手里還抓著他的口罩,下意識回答“可是那個時候太早了,我們都還沒畢業,我怕說了你會不”
話說了一半,他看著臨頌今黝黑深邃的眼睛才陡然反應過來,自己會錯了意。
今今問的,根本不是米嫣說的事。
方才還利落的嘴皮鈍住了。
他在對方無言的注視下默了半晌,小聲解釋“是我媽。”
“有關我的身份的事,我媽一直囑咐我不可以跟任何人。”
周圍太安靜了,連風吹著樹葉晃動的沙沙聲都成了寂寥的陪襯。
寧初在沉默中又低下來“對不起。”
“沒什么對不起的。”
臨頌今語焉不詳“不需要為這個跟我道歉,說或者不說,都是你的自由。”
寧初一怔,不等他看清臨頌今眼里的情緒,后者已經轉過身,朝著校外走“該回去了。”
車就停在校門口不遠,寧初跟在臨頌今后面過去,拉開門坐上副駕,手指勾著衣角蜷起又放開,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迷茫,空洞,無能為力的沮喪。
難道他真的沒有任何辦法可以證明自己了嗎
避開了高峰的交通很順暢,從萱大到家也不過才花費十來分鐘。
臨頌今將車停在小區門口,寧初去拉車門沒拉開,才發現門還鎖著。
以為是臨頌今忘了,他抿了抿唇,轉頭想提醒他“今
今”
“寧初。”
幾乎同時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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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直勾勾看向他,等著他說話。
后者沒有看他,只是目視前方許久,忽地閉了閉眼“下車吧,回家去。”
寧初最終沒有等來他再開口,只等來咔嗒一聲,門鎖被解開了。
臨頌今“快把身體養好,再來向我證明,一切都是我的誤會。”
距離正常下班還有三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