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蘊揉揉小臉,沮喪不已“爹,嚴先生上午講的課,我還是沒聽懂。”
杜長蘭心道你真聽懂了,我才驚駭。
“沒事兒,爹回頭教你。”杜長蘭牽著兒子的小手朝外走。
陸文英看著父子倆的背影,生出一種莫名的羨慕。他合上書籍,也離開了乙室。
廚房外面排起長隊,杜長蘭抱著兒子在人群中格外顯眼。
“你們父子怎么穿一樣的衣裳。”杜長蘭身后的人問。
杜長蘭扭頭一看,對方有些臉生,他含笑道“你不覺得很有意思嗎,這樣人家一看就知道我們是父子了。”
其他人無語,如果不是他們知道杜蘊是杜長蘭的兒子,只看一大一小的打扮,只會以為二人是兄弟。
誰家當爹的跟兒子穿同色同款的衣裳,有損威嚴。
杜蘊不管別人怎么想,他高興的腳腳都在晃,依戀的靠在他爹肩頭,還用小手捋了捋他爹垂落的碎發。
很快就輪到杜長蘭了,杜長蘭見有葷菜,特意交代只給便宜兒子打素菜。
崔遙等著他,一起往回走時低聲道“蘊兒這么小,吃三年素哪行啊。”
他言下之意是外人面前做做樣子,私下里還是得給孩子吃葷。
杜長蘭頷首,午后陸文英來向杜長蘭借筆記,看完之后,又佩服又失落,因為陸文英發現了他做的筆記同杜長蘭的差距有多大。
他還筆記時盯著杜長蘭瞧,嘴唇合動,似乎想說什么,眉宇間又含著糾結。
當陸文英回神后,猝不及防撞上一雙笑眼,似一汪靜謐溫厚的泉水,那一刻,陸文英差點脫口而出他想請教做筆記的竅門。
但最后陸文英的理智制止了他,不可得寸進尺,貪得無厭。杜長蘭肯借閱他筆記已經是寬厚,再打聽其他就越界了。
陸文英心中羞愧,面上也帶了出來,少年人的兩頰浮上薄紅,似姑娘涂抹了胭脂。
崔遙狐疑,陸文英又在生什么氣,莫名其妙。
杜長蘭搖搖頭,垂眸時見兒子也在瞧他,伸手點點兒子的額頭“你是我的兒子,多學學我的厚臉皮。”
聽了一耳朵的陸元鴻
杜蘊捂著額頭,哼哼唧唧,卻是沒反駁。
日光愈發烈了,崔遙將窗子放下來,屋內的亮度陡然降低,似乎連熱意也散去些許。其他人趴在桌上不多時就睡下了。
杜蘊打了個哈欠,手腳并用的爬到杜長蘭懷里,自己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閉上眼睛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杜長蘭
這動作可真是行云流水,一氣呵成啊。
杜長蘭氣的拍兒子小屁股,接觸時又卸了全部力道,瞧著像是哄孩子睡覺。
他懷里的小孩兒嘟囔一聲,小手抓著杜長蘭的衣領,往他懷里拱,似乎是沒安全感。
杜長蘭翻了個大白眼,將便宜兒子摟緊些,目光看著桌上的書籍,少頃默記上午嚴秀才講的文章。
天地間的一切似乎都靜了,連天上的白云都不再飄動。
杜長蘭坐久了乏累,便抱著兒子起身,在屋內踱步。
他動靜極輕,乙室內唯二清醒的陸文英都沒發現他。
直到同窗們睡夠了陸陸續續起來,窗戶支起,猛烈的日光灑進來,激的杜長蘭瞇了瞇眼。
他懷里的小孩兒揉了揉眼睛,還沒徹底清醒就含糊著要小解。